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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王妈妈瑟瑟发抖，抬头哭道，&ldo;太太，太太，老奴只是一时糊涂啊。&rdo;

姜婳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搁在案几上，&ldo;你这一时糊涂可是厉害极了，我库房少了不少好东西，粗略估算一下，也价值一两万白银，你倒也是吞的下去。&rdo;她和娘亲的库房极为奢华，里头有爹爹从各地寻来的翡翠玉石，各色宝石，珊瑚，珍宝，珍稀绢丝布匹，金银，玉器，瓷器，全是值钱的玩意儿。

府上各管职处都是有些油水可捞的，可这种直接偷到主子库房还是如此一笔巨款的，也真亏的她敢贪，是铁定她们娘两不会清查此事吧。

秦妈妈正好领着柳儿香儿进来，见着地上跪着的王妈妈一愣，这才朝前几步，&ldo;太太，姑娘，不知是出了什么事?&rdo;

许氏道，&ldo;你拿了我库房的锁匙，把库房查一遍吧，多使唤几个丫鬟，务必天黑前处理妥当。&rdo;

两人库房都是塞的满满当当，姜婳院里的小丫鬟们甚少进出库房，亦不太懂怎么清查，这才折腾好几日，秦妈妈却不同，对这些熟门熟路，到晚上就能处理好。

王妈妈还匐在地上呜咽的哭着，&ldo;老奴不知啊，求太太饶了老奴，老奴一时糊涂的。&rdo;已然胡言乱语起来。

姜婳道，&ldo;我和娘的库房锁匙只有王妈妈和娘身上各有一份，娘几乎不曾进过库房，你管着后宅，所有进出库房的东西都经由你的手，你说不知东西去处，莫不是说，这些东西是我娘贪的?亦或是说我娘陷害你?既如此，就找人去王妈妈家中查查吧。&rdo;

&ldo;阿大，进来。&rdo;

阿大进来，姜婳吩咐道，&ldo;你去让珍珠翡翠领着人去王妈妈房中抄查一遍，再让家中男仆去压周家一家子过来吧。&rdo;王妈妈嫁给姜家管事周家的，平日大家也尊称她一声周家的。

阿大应声退出去，王妈妈嚎啕大哭起来，&ldo;太太，老奴知错，老奴只是一时糊涂，求太太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rdo;再抵死不认已是不可能。

许氏皱眉不语，姜婳也沉默着，一时间，房中只余下王妈妈凄惨哭声，半晌后，许氏才道，&ldo;那些东西你都弄去作甚了。&rdo;光是姜婳房中都有一两万两的银子，这若是拿到外面，够普通人家几辈子的嚼用。

&ldo;是，是老奴儿子染上赌习，老奴也是无法啊。&rdo;王妈妈痛哭流涕，&ldo;太太，老奴在您身边伺候了二十年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一心为着太太，只是那混小子惹下的摊子实在太大，老奴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求太太再给老奴一次机会，老奴定会好好管教他的。&rdo;

王妈妈的那儿子，姜婳是知道的，名周光庆，比姜婳年长一岁，在府中也无正事儿，每日游手好闲，姜婳曾听闻他总欺辱府中小丫鬟，因着王妈妈管着后院，俱都敢怒不敢言，不提起周光庆，姜婳险些忘记这茬，她闭眼，心中厌恶不已。

许氏一时之间也是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理，望了眼姜婳，见她闭目，心底叹了口气。

阿大很快领着人回来，珍珠翡翠和小丫鬟们在王妈妈房中搜出不少东西，都是库房单子上失踪的，周家一家子亦被送来，周家人口简单，周老爹，周光庆和王妈妈，周老爹常年待在乡下庄子上，这会儿不在府中，遂只有周光庆一人被拘来。

珍珠上前来，&ldo;姑娘，从王妈妈房中搜出的东西都在这儿了。&rdo;

周光庆一时还不知怎么回事，被押着进屋见姜婳，眼睛一亮，痴痴的望着姜婳，他是外男，不得进内宅，甚少能见着姜婳，小时见过两面，没曾想姑娘眼下已出落如此姿色，雪肤花貌，香娇玉嫩。

阿大看着生气，怒道，&ldo;你看什么!&rdo;

周光庆嬉皮笑脸，&ldo;奴才没瞧什么。&rdo;还真是跋扈惯了，竟一点也不担心眼下的处境。

姜婳握着茶盏，盏中茶水早已冰凉，她道，&ldo;去寻衙差来吧，就说府上下人盗窃家主财产，秦妈妈正在清查娘那边的库房，查出后把证据一块送到衙门就成，一切按律法来办吧。&rdo;

周遭鸦雀无声，王妈妈呆若木鸡，半晌才反应过来，哭着扑到姜婳面前，&ldo;姑娘，您怎么这样狠的心肠，老奴看着您长大的，自幼照顾着您，为何不肯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姑娘，求求您，求求您……&rdo;

盗窃家主财物超过五百两就要被绞刑处死。

眼看姜婳坐着无动于衷，王妈妈又跪着爬到许氏面前，痛哭流涕，&ldo;太太，太太，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看着老奴照顾了您二十载的份上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rdo;

周光庆这才反应过来，面如死灰。

许氏心软，去望女儿，姜婳低声细语道，&ldo;娘确定要心软?贪了这么多银子都要饶了他们，往后府中奴仆只怕更会虚与委蛇，传出去也是个笑话，娘，这是二万两，许会更多，不是几两几百两，传出去，爹爹都难做人，您让他往后在外如何立足?&rdo;

&ldo;去找官府的人来吧。&rdo;许氏叹息。

王妈妈整个人瘫软在地，周光庆撒泼起来，&ldo;姑娘，太太，这事儿和奴才没有关系，都，都是我娘做下的，求太太饶了奴才吧。&rdo;

姜婳实在懒得与他们周旋，吩咐道，&ldo;把人看好了，等着衙差的人来吧。&rdo;

姜婳回去皎月院，许氏让下人把人看牢，也出了厢房，她过去正房照顾姜清禄，姜清禄身子好了不少，因神医嘱咐要多修养些日子，遂还在床榻上养着，见她回来，不由问道，&ldo;方才厢房那边闹腾腾的，怎么回事?&rdo;

许氏把事情说了一道，姜清禄脸色铁青，&ldo;这些个下人可真是胆大包天，报什么官，直接乱棒打死也是活该。&rdo;又对许氏道，&ldo;佟兰，你竟连着婳婳都不如，婳婳说的对，祸起萧墙，后宅的事情我从不理会，这不是我该管的事，你这个做主母的便该强硬一些才是。&rdo;

许氏点点头，&ldo;老爷放心，我都省得，往后我知该怎么做的。经此一事，我亦会有所长进的，总不能再让婳婳操心。&rdo;

姜婳回皎月院，不出两个时辰，衙差上门，拘走王妈妈和周光庆，这事儿涉及整个周家，衙差又去庄子把将周老爹捉拿归案，余下的自是审问，案情不难，府上王妈妈的住处和庄子里周老爹住处搜出不少库房的东西，又去各大当铺询问，当铺都有记录，周光庆在各大当铺典当不少清单上的物件，证据也有了。

秦妈妈清查许氏的库房，里头少的东西不必姜婳那边的少，也都一并送去衙门做物证。

没曾想，随着衙差调查，竟还发现周老爹拿着这贪来的银钱在外置办一座三进的大宅子，里头养着两个外室，何等的风光，一个小管事儿竟连外室都养得起，宅子自然被封，还未出手的物件也都原封不动的查获，等案情结束，归还姜家。

周家盗窃主家家财近四万两银的事儿已在苏州传开，周家三口被判绞刑，这事儿到处都有人议论，有人道姜家人狠心，说四万两于姜家来说也没多少，照顾主子二十年的奴仆说弄死就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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