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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一对一摔跤无法消耗男孩们所有的精力。他们把真正的精力投入到了团伙斗殴中。&ldo;我们家乡的孩子会据其所居住的街道或地区加入不同的团伙，这些团伙永远处于敌对状态。&rdo;不过，这些团伙也是大熔炉。&ldo;哥里的孩子们在街头接受不分宗教信仰、民族和家境的集体教育。&rdo;像斯大林这样的穷小子会和著名将军的儿子阿米拉科瓦里王子一起在街上玩耍，后者甚至想教斯大林游泳。孩子们全副武装，身上满是刀子、弓箭和弹弓。他们过着自由的，甚至是狂野的生活：在河里游泳，唱他们最爱的歌，在阿米拉科瓦里王子的果园里偷苹果，恶作剧地把农家洗劫一空。有一次，斯大林甚至在王子的果园里放了一把火。

&ldo;索索淘气极了，&rdo;比他年轻的朋友乔治&iddot;伊利沙贝达什维利回忆道，&ldo;他总是在街上跑来跑去。他喜欢他的弹弓和自制的弓箭。有一次，一个牧人正在赶牛群回家，索索突然跳了出来，用弹弓击中了一头牛的额头。那头牛惊慌地奔走了，牧人想去追索索，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了，影儿都没有。&rdo;[3]&ldo;他会像一条鲶鱼一样从我手里溜走，&rdo;他的另一个同学写道，&ldo;我根本没法抓住他。&rdo;有一次，索索竟然用炸弹引爆了一家商店。&ldo;他母亲经常听到有人骂他。&rdo;

索索喜欢带领他的团伙爬上哥里瓦里山‐‐山上有座&ldo;高耸的黄墙城堡&rdo;‐‐陡峭的山坡，在山上唱歌、打架、讨论宗教和欣赏风景。&ldo;他喜欢大自然。&rdo;优利斯特斯西岩城‐‐洞穴之城‐‐仅在10公里之外。这里的山坡陡峭，刚开始时，斯大林没能爬上山顶。可是，据伊利马什维利说，他锲而不舍，有一天终于登顶了。

他对其他团伙的孩子很残忍，却会保护自己的手下。在学会游泳之后（由于左臂残疾，他从来不是一个游泳健将），他曾把一个不会游泳的小孩子推下库拉河。这个孩子差点溺水而亡，后来向斯大林提出抗议。&ldo;好吧，&rdo;斯大林回答说，&ldo;可是，如果你遇到危险，你就必须学会游泳。&rdo;有一次，他的同伙被另一个团伙袭击了，他&ldo;用石头砸他们，直至他们撤退&rdo;。还有一次，索索看到一个朋友挨了打，他对朋友吼道：&ldo;为什么你只会像头呆驴一样站在那里？你应该反击！&rdo;然后，他击退了那个对手。

据年轻的约瑟夫&iddot;达夫里舍维说，斯大林经常挑衅&ldo;比他年长，也比他壮的&rdo;男孩。他已经会争风吃醋了。他手脚不灵便，跳不好格鲁吉亚人的勒库里舞，所以他会把跳得最优雅的那位绊倒。

早在那个时候，他已经表现出对权力的欲望。&ldo;索索有其所属的团伙，但他又经常背叛自己的团伙领袖，参加敌对的团伙。&rdo;其团伙领袖说斯大林&ldo;破坏了我的权威，并试图颠覆我的领导&rdo;。在伊利马什维利看来，这是因为&ldo;所有年长或更为强壮的人都喜欢掌控别人，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父亲：他对那些高于自己的人总是怀有报复之心&rdo;。在他逃脱母亲的掌控之后，斯大林便决心要做一个领袖‐‐即便那时他还小。

父亲对他的殴打和自责、母亲对他的溺爱，以及他本人的聪慧和傲慢‐‐所有这些都使他深信，自己永远是对的，且必须被服从。而他的自信的确颇有感染力，为他赢得了拥趸。其中一位拥趸是他母亲亚美尼亚族朋友的儿子，此人名为西蒙&iddot;&ldo;申克&rdo;&iddot;特尔‐彼得罗相，也就是之后的卡莫。卡莫家境富裕。他的父亲是个军火商，刚从亚历山大二世对希瓦和布哈拉汗国的战役中大发横财。当他得知自己的儿子成了索索的跟屁虫时，他愤怒地问自己的女儿：&ldo;这个身无分文的、没出息的斯大林到底有啥好的？难道哥里就没有体面点的小伙了吗？&rdo;哥里貌似的确没啥体面的男孩。

&ldo;只要你听从他的指挥，他就会对你很友好。&rdo;伊利马什维利说。有一次，科捷&iddot;恰尔克维阿尼偷吃圣餐面包被一个男孩举报了，斯大林对这个男孩采取了幼稚的报复行动‐‐这令人不禁联想到他在未来所执行的&ldo;大清洗&rdo;。他&ldo;诅咒他，骂他是个叛徒、间谍，把他逐出团伙，然后又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索索真是个一心向着朋友的人&rdo;。

斯大林对大好山川抱有激情，也经常以此赋诗。可是，他对人类却缺乏同情。警长的儿子说，这&ldo;像极了他的母亲&rdo;。他总是冷静、谨慎，可是，&ldo;当他愤怒时，他会变得残忍，满口脏话，把事做绝&rdo;。他所顾忌的没有别人那么多，他所牵挂的也比别人来得少，于是，他变成了一个天然的极端主义者。

学生的街头斗殴是合法的。这不单是因为他们的父亲会参与每年一度的狂欢拳击赛，也不只是因为哥里人会就摔跤比赛下赌注，还因为这些男孩们是在扮演那些在附近山区中抵抗俄国人的格鲁吉亚绿林好汉。在哥里人看来，他们都是英雄。那时，沙俄帝国对他们的迫害已经蔓延到了学校。

亚历山大二世是个温和的人，他对格鲁吉亚的政策相当开明，可是，他被谋杀了。继任的亚历山大三世则很冷血，他倒行逆施，治国理念更为保守。最终，大多数格鲁吉亚人都团结在一起，反抗沙俄。沙皇决定，所有格鲁吉亚孩子都得学习俄语[4]‐‐这就是斯大林在恰尔克维阿尼家学俄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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