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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想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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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渊对皇族的这些阴私并不怎么了解，然而莫仲越所说的就令沈渊更加难以想像了，小太子遇难的事跟莫仲越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为什么要怪在莫仲越身上？

莫仲越却在这时啧了一声揉了揉头道：“疼……”

沈渊有些奇怪，同样是自己的头，莫仲越感觉到疼，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大概是他灵魂所受的痛楚，与沈渊并不共通，他们就好像两个住在一间屋里的人一样，记忆和感触并不共通，然而情绪却能相互感知。沈渊感受不到莫仲越的感觉，只能小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莫仲越道：“头疼，好多事想不起来……”

沈渊皱眉，伸手在自己太阳穴处揉了揉道：“这样好些么？”

莫仲越沉默了一瞬，道：“你揉的是你自己的头……”

“咦？不是你的吗？”

“……”莫仲越似乎有些为难，半晌才开口：“我的头在王府的棺材里。”

沈渊张大了嘴，“原来我身上的感觉你感觉不到的吗？所以之前你用我的身体跟人打架的时候，人家打在我身上的伤，你也感觉不到痛？”

“……”

“你不说话就是认了咯？打架你去，挨打我来？”沈渊觉得自己有点生气，但同时也觉得若是这样能让莫仲越不去想那些糟心的往事，倒无不可。

莫仲越被沈渊说得有些懵，当初情态紧急，他只想着救人，倒还真没想那么多，末了才突然想明白：“打架是我去没有错，我可没有让你挨打呀！我武功那么好，那帮家伙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沈渊挑眉：“是哦，若是有功夫比你好的，那不就要打到我了么？再说这次没挨打，难保下次不会挨打呀！”

“哪还有下次，待我还了魂，哪还需要用你的身子骨去打架。”莫仲越下意识笑了起来，说完却又突然停下来细细琢磨，沈渊身上的那股深厚内力实在是太诱人了，他自己因为练的是沙场对敌的功夫，家传武学虽然学了全套，但内功修为放到江湖上却也顶多算是上流水准，跟真正的高手相比还是逊色一点的。

可是沈渊体内的那股内力，却是精纯浑厚，极俱排山倒海之势，若是常人想要修炼出这样一身内力，至少得花上一甲子甚至更长的时间，更神奇的是，沈渊的这身内力也不像是被别的内家高手强行灌输进来的，而就像是天生就存在的一般与沈渊自身的七经八脉浑然一体，也正是因此，他附身时调动起来才会那样挥洒自然。

“你说你被人夺舍，这一身内力是那人留下的，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别的吗？”莫仲越问道，若是真的要还魂，回去继续当所谓的摄政王，那他得把这奇特的少年收为己用才行。

沈渊眨眨眼：“有啊，那人意识里有许多东西，零七八碎的，他好像夺过很多人的舍，用别人的身体活了很多辈子，收他的俚术师说，那个人好像是带有什么目的夺我的舍的，但是具体是什么目的，俚术师不肯告诉我，他说那不该是我知道的事。”

莫仲越怔了怔，道：“你为什么这么放心那个俚术师？万一他其实抓了那人有什么目的呢？”

沈渊正色道：“俚术师才不是坏人！他在我们村子里生活了好多好多年了，我爹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在了，村子周围有犲狼，妖物他都能帮着驱赶，早先村子里还没有大夫的时候，他还帮忙给村里人看病！咱们村子里人人都很敬重他的。”停了一下，又道，“若不是他，我早就被那夺舍的人害死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若是死了，便也不会遇到你，那你也就要真的死了！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是不会怀疑他的！”

莫仲越没料到沈渊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半晌笑了笑道：“是，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我不该怀疑你的救命恩人。”

说完，莫仲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回去吧，离子时还早，你回去再温一会儿书，早些睡下，明日还要殿试。”

沈渊依旧由着他控制着自己身体奇道：“你不是要还魂么？”

莫仲越道：“方悟生来了之后，我会交待他行事，到时你只管睡，一觉醒来，这身子就依旧是你一个人的了。”

沈渊不明所以，但莫仲越又不想多说的样子，于是只能让他再次施展轻功直接跃过城墙，回到了文远阁。

此时刚掌灯，莫仲越决定休息片刻让沈渊有足够的时间温书，睡着前，他轻轻说了句：“幸好那启明太子那么小就死了，否则我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吧！”

沈渊嗯了一声，没有接口，他知道莫仲越睡过去了，只是这句话却让沈渊忽然无心温书了。

如果启明太子顺利长大成人，莫仲越会在小太子及冠之后嫁入皇家，成为太子重妃……想到初见时那软软糯糯的白团子，沈渊觉得还真的很适合太子重妃这身份，然而启明太子死了，莫仲越得以如莫家普通儿郎一般长大，而后经历战火，最终成为摄政王，这一切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谁也说不准。

沈渊坐在床塌上拿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满脑子胡思乱想，一会儿是想启明太子与莫仲越的婚约，小太子比莫仲越小七八岁呢！难不成成了婚，莫仲越还要像带孩子一样陪着小太子过日子？一会儿又是俚术师一脸惊诧地对他爹娘说，这孩子被人夺了舍，夺舍之人来历不明，已被术师以锁魂符打了出来……一会儿是娘亲抱着自己又哭又笑地说太好了，小渊没事，小渊没死！小渊一直都在娘亲身边，哪都没去！再一会儿又是忆起小时候自己捡到一条小野狗想带回家养，被父亲大骂，甚至提起棍子将小狗几乎打死，沈渊想起那天自己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白狗大哭着，将它抱到村边的树林旁，放在一棵树下就哭着跑了，他不敢回头再看一眼那只小狗，但那白白软软的一小团，乌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却永远也忘不掉了……

哦，那白白小小的一团，跟当初山神庙里的那个白团子好像，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都在隐约告诉他——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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