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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第1页）

顾卫南舒服得都颤抖了，原形毕露地叫着说：&ldo;啊……别，别停啊!&rdo;

陈诺无语：&ldo;克制点啊，伤员同志。你腿还瘸着呢!&rdo;

&ldo;哦……&rdo;顾卫南老实巴交地说，表情特别无辜。

顾卫南此时上身赤裸，就脖子上缠着圈绷带，紧实的身体轮廓完全在薄薄的被子勾勒下暴露无遗，再配上他清秀干净的脸庞，其实显得特别有诱惑力，要不陈诺也不会突然想去安抚他。顾卫南这一叫，陈诺也有点把持不住了，站起来说：&ldo;我去打个电话。&rdo;

&ldo;这会往哪打啊?&rdo;顾卫南躺着不能动，眼睛追着他不放。

&ldo;家里，那边现在是白天啊。&rdo;

顾卫南没追问，陈诺出去以后，他的表情忽然有一丝颤动，接着变得凝重起来。直到陈诺打电话回来，他还是用那副表情瞪着天花板。

&ldo;睡不着了吗?&rdo;陈诺重新坐到床边问。

&ldo;我一时高兴，忘了问腿上的伤怎么样了。&rdo;顾卫南说，&ldo;当时那颗子弹直接从后面射过来，钻心钻肺地疼，比脖子上疼多了。我当时都不知道到底是脖子流血太多才昏的，还是被腿上的伤疼晕过去的。&rdo;

&ldo;你大腿上的伤是比脖子上重一些，有一点骨裂，不过弹片已经取出来了，等养好了不会影响走路的。&rdo;陈诺说。

&ldo;真的?&rdo;顾卫南居然叹了口气，&ldo;我还怕我一毕业就得退役呢，部队里不要残废。&rdo;

陈诺不由愣了愣，那一瞬间有点心疼，顾卫南从来很有韧劲，是很少流露出这种沮丧的神色的，一定是他有什么感觉才会这么说。

&ldo;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腿很疼?&rdo;陈诺试探地问。

&ldo;嗯。&rdo;顾卫南皱着眉头说，&ldo;有点难忍。&rdo;

&ldo;身上的麻醉药到时间了，肯定会疼。&rdo;陈诺跟他解释。

&ldo;唉!那我再忍忍吧。&rdo;顾卫南表示了一下郁闷，&ldo;说实话，我以前还真老想着能有什么突发事故让我提前退役，后来有了明确的方向，就不急了。跟你复合以后，特别是现在，都有点舍不得了，能跟你穿一样的衣服，做一样的事，感觉还是挺不错的。再说我要因伤退役了，那肯定是比较严重，会拖累你。&rdo;

一听他又说&ldo;拖累&rdo;，陈诺脸扳起来了：&ldo;你不会又想给我来个主动分手吧?&rdo;

顾卫南见到陈诺的神色，忙说：&ldo;我可没敢往这想，要分也得等着你甩我啊!&rdo;

陈诺立刻说：&ldo;行，我保留这个权利。&rdo;

顾卫南顿时惊疑不定：&ldo;我的腿真的没事吧?&rdo;

&ldo;你猜。&rdo;

&ldo;不带这样的啊!我要叫医生当面问清楚。&rdo;

&ldo;医生只会西班牙语。&rdo;

&ldo;……&rdo;顾卫南语塞得泪流满面，不过接着，他就因为腿上的伤口真的差点疼哭出来。跟陈诺的对话虽然短暂地分散了点注意力，但是这种深入骨髓的疼显然不是分散点注意力就能彻底摆脱的。顾卫南咬牙忍了一阵，额头虚汗直冒，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渐渐才觉得疼痛不那么剧烈了。他忽然想起来说：&ldo;那个阿根廷的警官也被打中腿了，也不知道严不严重。&rdo;

&ldo;哪个?&rdo;陈诺的神色微微有点变。他已经察觉了，虽然顾卫南看上去精神很好，实际上还是有点受影响，尤其是手术之后身体虚弱，病痛之下特别容易有灰色情绪，所以他很想假装不知道顾卫南在问什么。

&ldo;就是跟我一起执勤的那个啊!叫哈维。我俩分头疏散群众，他先被打中的，后来我中了两枪，滚到掩体后面藏起来了，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会不会在隔壁病房啊?&rdo;顾卫南说着，转眼看到了陈诺的表情，声音忽然低了下去，&ldo;他没在隔壁?&rdo;

&ldo;卫南。&rdo;陈诺握住顾卫南的手，知道他已经有了预感，过了好一会才跟他说，&ldo;你听了别太难过。他后来又中了很多枪，牺牲了。&rdo;

&ldo;这样啊……&rdo;顾卫南看着天花板轻轻地回了一句，接着的眉头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ldo;我们之前还在聊天呢，我给他一个带长城的徽章，他还说回去以后给我寄带阿根廷邮戳的明信片……&rdo;顾卫南试图用轻快的语气说话，表情比哭还难看。

&ldo;卫南别哭!坚强点。&rdo;陈诺赶紧说，他害怕顾卫南激动之下动到伤口。

顾卫南两行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流下去了，但他努力控制着情绪，只是有点颤抖地说：&ldo;陈诺……战乱太残酷了!恐怖分子都那么残忍!你说，为什么还有人会为了自己升官，就忍心害死战友呢?&rdo;他想到陈诺的战友肖晓天，忽然有点切身体会到陈诺曾经的那种绝望。那个时侯，陈诺也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而他面对的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死去的、最信赖的爱人是凶手的残酷现实，比起自己只是单纯为一个认识了半天的伙伴感到伤心，陈诺当时的痛苦真不知道是自己的多少倍了。

陈诺眼角也有些酸涩，但他语气显得特别坚定平静，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ldo;所以不能让这种人得逞啊!&rdo;

&ldo;你说得对!&rdo;顾卫南仿佛被这句话注入了力量，抬起没打点滴的那只手，抹干了眼泪，慢慢握成拳头，&ldo;一定要叫那种人得到惩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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