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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当魏淮北看到昏迷中的楚彤，心里刺痛了一下。&ldo;你好好照顾她吧。祈祷她永远都别醒过来，否则一旦她知道真相就会离开你。&rdo;魏淮北拿了支票就走了。林悠岳总算了了一桩心愿，他又回到事务所上班，接了一个新案子。

对于他来说，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所不同的是每天回到家都可以看到楚彤。尽管她不能和他说话，但却是最耐心的听众，林悠岳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每天，他都要在楚彤床前所很多话，向她倾诉自己遇到的人和事，希望奇迹发生，她能忽然睁开眼睛。

楚彤的父母得知女儿出了车祸，从日本赶来探望。林悠岳在东京时曾经拜见过他们，因此他们见到女儿住在他家，也并不觉得诧异。

楚氏夫妇商议之后决定把女儿接到日本接受更先进的治疗，同时也方便照顾她。林悠岳再三恳求保证，加上医生建议暂时不要让楚彤舟车劳顿的出国治疗，他们才勉强同意把女儿继续留在林悠岳家。

两个月之后的一天，护士谭苗苗告诉林悠岳一个好消息。楚彤似乎有了点知觉，她的手指偶尔会动一下。这让林悠岳欣喜万分。他轻抚着楚彤美丽的面容，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因为卧床已久，她的脸比车祸前胖了一圈，肉嘟嘟的，看起来像个熟睡的洋娃娃。

几天后，医生来给楚彤做全身检查，告诉林悠岳，楚彤恢复的很好，她的部分神经已经有了知觉。这之后，楚彤几乎每天都能带给林悠岳惊喜。她的手指能动了，她的脖子偶尔也能转动了。

而当护士告诉他，楚彤睁开了眼睛，他立刻丢下一会议室的人，不顾一切的开车回家。汤律师不解的问罗律师，&ldo;他最近怎么回事，情绪总是不稳定？&rdo;罗律师道：&ldo;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女朋友出了车祸，一直没有醒。&rdo;汤律师皱皱眉。

林悠岳到家时，楚彤已经睡着了。谭苗苗道：&ldo;楚小姐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今天她睁开眼睛虽然只有五分钟，但说明她的大脑在逐渐恢复。&rdo;林悠岳欣慰道：&ldo;谢谢你。这些天让你费心了。&rdo;

他坐到楚彤身旁，端详着她，只见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闪动，似乎随时都能醒过来。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指甲被修剪的很整齐，泛着粉红色健康的光泽。林悠岳总是很细心替她剪指甲，以前他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做过这样的事。

事实上，认识楚彤之后，他做了很多以前从来没做过的事。尤其是她昏迷的这些日子，除了洗澡之外，他能替她做的都做了。他的卧室就在楚彤房间的隔壁，每天早晨上班前他都要替她梳梳头发，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亲自替她盖好被子。

想到楚彤有可能很快会醒，林悠岳忽然间有点害怕，怕她一旦醒了，这种暂时的平静又要被打破。他不知道怎样和她解释魏淮北的事，怎么说她才会重新接受他，这让他烦恼不已。

楚彤再一次睁开眼睛是在第二天下午。林悠岳正在书房看案卷，谭苗苗告诉他楚彤醒了，他连忙放下资料跑去看她。楚彤的目光是茫然的，似乎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

&ldo;楚彤‐‐&rdo;林悠岳抑制住激动，叫她的名字。她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的目光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好象要熟悉周围陌生的环境。

林悠岳坐到她床前，看着她，一时兴起拿她的发梢在她脸颊上扫了一下逗她。她向他微微一笑，虚弱的打了个呵欠，就又闭上眼睛睡着了。看来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还很虚弱，但情况明显已经好转。

林悠岳回家陪父母吃晚饭，心情好了很多。吃完饭后，林父和林悠然去书房商量生意上的事。客厅里只剩母子俩，林母道：&ldo;你父亲的朋友何伯伯的女儿最近从英国回来，我们想请她来家里吃顿饭。&rdo;

林悠岳明白母亲的用意，也知道这也是他父亲的意思，皱眉道：&ldo;妈，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件事不用你们替我操心。&rdo;

林母知道他心里只想着楚彤，皱眉道：&ldo;你把那女孩留在家里始终不是个事儿，难道她一辈子不醒过来，你守她一辈子？我真不明白，你什么样的女孩子找不到，偏偏认定了她。她要是好好的，我们根本不会反对，可她那样子‐‐你怎么就执迷不悟呢！&rdo;

林悠岳沉默不语。对儿子的态度，林母生气之余又不免伤心。林悠岳不忍心看母亲失望的神情，便道：&ldo;她恢复的很快，说不定过几天就能醒过来。&rdo;林母叹息了一声，冷冷道：&ldo;那我们就各退一步，再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你不能健康的把她带到我们面前，就必须把她送回医院去。花多少钱维持她的生命，都不是问题，但不许你再想着她。&rdo;

林悠岳摇头道：&ldo;三个月太短了，怎么可能……您不要逼我！&rdo;&ldo;半年，最多半年！我和你父亲的耐心只有半年。&rdo;林母的态度异常坚决。林悠岳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回到自己家，他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暗自庆幸她失忆了

第二天清晨，林悠岳去看楚彤，她还在熟睡着。想起昨天和母亲的谈话，林悠岳心情无比沉重，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也越来越情绪化，自小养成的冷静沉着已经渐行渐远。他看着楚彤睁开双眼，向她笑笑。

楚彤望着他，忽然开口问道：&ldo;你是我什么人？男朋友还是丈夫？&rdo;林悠岳愣了两秒，很快意识到她可能失去了部分记忆，于是道：&ldo;我是你的朋友。&rdo;楚彤四处望着，道：&ldo;我好象每天都能听到你说话。这里不是我家，是你家吗？&rdo;林悠岳点点头。

楚彤非常诧异的看着他，不解的问：&ldo;我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在你家？&rdo;林悠岳告诉她，她出了车祸，已经躺了七个月。&ldo;是吗？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我父母呢？&rdo;楚彤想坐起来。

林悠岳扶着她坐起来，在她身后加了个靠垫，道：&ldo;你父母都在国外，你一个人住在l市。&rdo;楚彤狡黠的笑笑，问道：&ldo;你还没说，我怎么会在你家？你又不是我男朋友。&rdo;林悠岳也笑了，道：&ldo;我不是你男朋友，是因为你还没有完全接受我，不过也差不多是了。我们一起去过日本，之后你出了车祸，我想照顾你，所以把你接到家里。&rdo;

&ldo;可我一点也不记得你了。&rdo;楚彤有些苦恼的说。林悠岳道：&ldo;你记得你今年几岁？&rdo;&ldo;22岁呀，我是属狗的，刚刚大学毕业‐‐&rdo;楚彤很认真的说，看到林悠岳笑，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说了一半就停下来。林悠岳道：&ldo;看来你失去了四年记忆。你已经26岁了，在一家报社当记者。&rdo;

&ldo;原来我是记者？我从小就喜欢写点文章什么的。&rdo;楚彤边说边从床上下来，很久没有走路，她踉跄了一下，几乎要摔倒，林悠岳忙站起来扶着她。楚彤却轻轻推开他的手，道：&ldo;你别扶我，你扶着我，我永远也不能自己走。&rdo;她费了好大力气，才一步步挪到窗边。

望着窗外的美景，楚彤惊叹道：&ldo;呀，你家正对着大海，好美的海景。你一定很有钱，l市半山的房价很贵的。还有这么大的庭院，种了这么多玫瑰，你是一个很懂生活的人啊。&rdo;她打开窗户，海风扑面而来，很是惬意。

林悠岳望着她的背影，她穿着长长的白色睡袍，卷发披散着，仿佛油画中的人物，是经常萦绕在他梦境中情景。他很想从她身后抱住她，可是他知道他还不能这么做。虽然她失忆了，不再记得他的不好，可他也不想乘人之危。

&ldo;这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住？&rdo;楚彤回过头来问他，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振作精神，道：&ldo;是的，我刚工作那年就从家里搬出来了。&rdo;他走到楚彤身边。楚彤看他面容憔悴，关心的问：&ldo;你怎么没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rdo;&ldo;我是律师，工作很忙。&rdo;林悠岳道。

&ldo;哦，原本我想让你陪我到海边走走，多说些我忘记的事情给我听。你这么累，快去休息吧。&rdo;楚彤善解人意的说。林悠岳道：&ldo;我可以陪你去海边，但你要答应我，在你身体没有完全康复前，先坐轮椅。&rdo;楚彤抿嘴一笑。

在海边的礁石上，两人眺望着蔚蓝色的大海。楚彤问林悠岳自己是怎么认识他的，林悠岳道：&ldo;报社派你采访我，写一篇专访。&rdo;&ldo;采访你？你很有名吗，是名律师？&rdo;楚彤笑问。&ldo;可以这么说，我接手的案子没有输过。&rdo;林悠岳道。楚彤打趣道：&ldo;那你一定是像金凯瑞扮演的大话王一样，没有一句真话。&rdo;

林悠岳靠近她的脸，故意道：&ldo;如果我告诉你，我有黑社会背景，你怕吗？&rdo;楚彤看着他几秒钟，笑了：&ldo;你以为是在演《一号法庭》、《律政先锋》之类的港剧啊。&rdo;&ldo;能把官司打赢的就是好律师。&rdo;林悠岳笑道。

&ldo;那也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呀。不说这个，我出车祸前有没有男朋友？&rdo;楚彤转移话题。林悠岳想了想，如实道：&ldo;有，他也是记者。不过你出车祸前，你们就已经分手了。&rdo;&ldo;他现在在哪里？&rdo;楚彤皱着眉。

&ldo;你们分开之后，他就离开了l市。&rdo;林悠岳淡然的看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海洋。&ldo;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在他心里已经没有了分量，生死边缘，他都不管我。&rdo;楚彤喃喃道，靠在林悠岳肩上，&ldo;我有点累了，借你的肩靠一靠。&rdo;林悠岳心中一动，很自然的伸手揽在她的腰间。

林悠岳带楚彤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她的身体康复的很好，颅内淤血也基本上消失了。林悠岳告诉医生楚彤失忆的事，医生道：&ldo;楚小姐的这种失忆不是病理性失忆，是心理问题造成的。当一个人有特别不愿意接受的事情时，大脑的潜意识很可能会选择逃避这段记忆。一般来说这种失忆可以通过心理辅导治好，或者在遭受强烈刺激的情况下突然恢复。&rdo;

医生的话让林悠岳心情沉重，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对楚彤的伤害竟然这么深。可是究竟让不让她恢复记忆呢，还是和她从新开始？这个问题令林悠岳犹豫不决。

楚彤不知道他的想法，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而且对林悠岳越来越依赖。躺了太久，腿又曾经骨折过，她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歪歪斜斜的不大协调。在医生的建议下，她坚持每天做康复训练，调整身体恢复原先的状态。

一天早上，两人吃早饭，楚彤忽道：&ldo;你今天有没有空？我想回以前的住处看看，说不定能想起什么。&rdo;林悠岳迟疑了片刻，道：&ldo;我今天要上庭，改天吧。&rdo;林悠岳撒谎的时候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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