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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有些大,以至于枕霄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这个人和他一样没吃早饭,又陪他在阳光下罚站了一个小时,现在脸色差得可怜,连嘴唇都血色淡薄。
夏惊蛰对上他的视线,有些过意不去,从抽屉里翻出一袋蛋黄饼干,抛进他怀里:&ldo;只有这个了,凑合吃吧……&rdo;
&ldo;你不饿吗?&rdo;
&ldo;不饿,太困了,觉不出,&rdo;所幸语文课和英语一样连上两节,午饭前的最后一节课也是自习,他还能补一会觉‐‐夏惊蛰迷迷糊糊地想,&ldo;第五节下课再叫醒我。&rdo;
他的同桌点点头,不知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轻声道:&ldo;还会咬我吗?&rdo;
&ldo;……不会,放心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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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惊蛰其实很少在课上睡觉。
原因无他,处在这样一个充满敌意的环境里,即使周围人的视线不落在他身上,他也依然觉得烦躁,静不下心来。
然而这一次,不知是因为实在太困,还是身边多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那种常伴左右的烦躁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缠绕住他‐‐他就这么以并不甚舒适的姿势趴在桌上,听着老先生悠悠的话语声,思绪一点一点下沉,最后留在脑海里的念头无关不安,只是隐隐觉得有些冷。
九月过半的时候,还未抽冷,今天格外晴热一些,教室里开了空调。
这一点微妙的不适就这么不轻不重地牵着他,让他维持着些许模糊的清醒,不至于彻底沉睡过去,却也懒得再醒来做些什么。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恼人的冷风似乎被什么挡住,突然消停下来,随后某种熟悉的味道笼罩住他,意外地让人安心。
思绪清泠一晃,夏惊蛰缓缓睁开眼,抬手抓住那只横在他眼前的手臂,眼底含着些许懒倦的笑意:&ldo;干什么呢?&rdo;
枕霄愣了愣,松开手指,任由外套披落在他头上‐‐已经下课了,他却还是刻意放低了声音,夏惊蛰听不太清,从口型依稀分辨出他说了什么,眼底的笑意便更浓:&ldo;这么好心么?&rdo;
&ldo;还不是你自己一直嚷嚷嫌冷……&rdo;
&ldo;是吗。&rdo;夏惊蛰不置可否,放开他的手臂,指尖勾着外套一角又向上拉了拉,整个人都缩进衣服里,只露出几绺细细的黑发,搭在小臂上,让人想起什么可爱动物的毛发。
枕霄沉默许久,终究还是在这罕见的可爱前败下阵来,趁着上课铃响起无人注意,伸出手,隔着衣服轻而又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是错觉吗,总觉得和之前相比,今天的夏惊蛰有哪里不太一样。
似乎……变得更柔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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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我走了,饭卡在抽屉里,自己去食堂吧‐‐记得路吗?&rdo;
他只是方向感不好,又不是智力缺陷,怎么会连教学楼到食堂的路都不记得……枕霄暗自腹诽,觉得夏惊蛰对他的智商可能存在一些误解,忍不住面无表情地呛了一句:&ldo;托你的福,每天教我走一遍,已经记住了。&rdo;
夏惊蛰似乎没听出这是嘲讽,和他对视两秒,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截至目前,这还只是稍有波动却还称不上糟糕的一天。
枕霄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是在晚上十点整,他从教室回到寝室,打开房门却没有看到某个早先答应他会尽快回来的人,然后想起这一晚上夏惊蛰都反常地安静,聊天框里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ldo;有作业就帮我带回寝室&rdo;,时间是八点零五分,此后便再没了下文。
倒也怪他已读不回……枕霄默默想着,走进寝室关上门,回了一句&ldo;你什么时候回来&rdo;,又添上一个夏惊蛰常发给他的表情包,画的似乎是某个游戏角色。
十分钟过去,依然没有回复。
是还在谈工作么‐‐少年放下手机,望着空空如也的寝室,暗自腹诽:一顿饭从傍晚吃到现在,流水席也该转过好几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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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被人围堵在窄巷尽头的时候,夏惊蛰心里闪过了不少念头,其中最为鲜明的一条无关危险或恐惧,而是&ldo;幸好先把编辑送上了车&rdo;。
为首的人他认识,是被他一手送进医院的,看来最近出院了,才有空来找他的麻烦‐‐身后没有退路,四下也看不见监控和灯,少年索性后退一步,倚在高墙前,面无表情地望着对方,等来人先开口。
&ldo;哟,夏惊蛰,&rdo;高启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意味深长,&ldo;好久不见。&rdo;
实在不是个好日子。
&ldo;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奉劝你一句,最好乖乖告诉我她的下落,否则……今天就别想站着走出这条巷子了。&rdo;
他身后围着七八个混混打扮的青年,手上都操着武器,如果没看错的话,其中还有一个握着脱刃而出的弹簧刀。
&ldo;我说过了,找人就去报警。&rdo;夏惊蛰垂下视线,眼底映出那一线刀刃的反光,语气森冷,&ldo;……八个人,有一个算一个,敢碰我一下试试。&rdo;
拜上一次被人围堵的经验所赐,他对这片巷区的地形倒是足够熟悉,只要趁乱打破被包围的窘境,就能借着不远处的杂物堆翻上墙头,再绕回人多眼杂的大路上,周围没有监控,这一次也绝对不会被人&ldo;偶然撞见&rdo;再匿名举报……嘴上说着挑衅的话,他的思路却出奇清晰,甚至借着远处昏暗的灯光给自己规划了一条逃走的合理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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