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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ldo;你们怎么来了？&rdo;殷胥有些微惊。

&ldo;来找你玩呀，都好久不见了。&rdo;嘉树怀里抱着一堆东西笑嘻嘻的往殷胥床上坐来，柘城跟在后边，两个人如同当初在三清殿时夜里串门一样。

殷胥心下一暖，对竹西与耐冬挥了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嘉树带来的是些包裹在粽叶与油纸里的甜点，他是个贪甜的，也最为痴迷研究吃食。柘城泽带了个折页本的千字文来。

殷胥面上没有表情，但这二人早已习惯他的死人脸，自来熟的往他床上挤，却不想穿了一天的马靴，柘城一脱鞋，殷胥整个人都僵硬了。

&ldo;天呐，你怎么臭成这样！啊，我要死了！&rdo;嘉树憋得脸都红透了，更是夸张，顺手拿了一件衣服就去裹柘城的臭脚丫子：&ldo;你快捂好了，再多出来露面我就要臭死啦！&rdo;

……等等，那裹在柘城黑不溜秋臭脚上的，怎么那么像殷胥的披风！

&ldo;啊！胥哥哥，我没发现，还给你！&rdo;嘉树这才发现，连忙拿起来就要还给殷胥。

&ldo;不必了。&rdo;殷胥后退半步。

&ldo;别啊，这么好的料子呢‐‐&rdo;

&ldo;真的不必了，咱们……&rdo;

&ldo;咱们吃点心吧！&rdo;柘城裹好了脚，拿起嘉树送来的甜点，朝他们递来。

&ldo;……&rdo;这个浓郁味道下鬼才吃得下去啊！

嘉树拿了一盏灯烛，三个人挤在一张并不宽敞的矮床上，摊开了那折页本。原来是这两个小文盲连千字文都认不全，听说殷胥已经能够随着薛妃读书了，连忙趁着夜里空档来求教。

&ldo;之前没有好好学么？&rdo;一床被子罩在三个少年身上，殷胥手指展开折页平铺在褥子上，灯烛摆在瓷枕上。脑袋抵在一处，光映在三人脸上，投下了温暖的橙黄色。

之前那道人来给三清殿的孩子们上课时，都会教一些识字和道法经典，按理说他们三个都是能识字的水准才对。

&ldo;胥才是，怎么最近都没怎么见你犯痴症？&rdo;柘城不说自己没好好学，赶紧岔开话题。

&ldo;摔下马脑袋痛得厉害，忽然也清醒了不少。&rdo;殷胥道。薛妃前几日请了太医来给他看腿脚，顺带问了一句他的痴症。

然而痴症这东西很悬，太医说他几乎已经正常，可能会偶尔发呆听不进人言，应当是掉下马摔着脑袋忽然又治好了。

薛妃大喜，本以为捡了个痴儿，没想到这会儿看来还算是正常。

自那之后，殷胥对外也就这一套说辞。不过因为他是庶子，其实是否真的痴傻，什么时候好起来了，也并没有人关心。

&ldo;你们听我念，要用手指写出笔画来。&rdo;

他指着千字文，一字一顿低声念起来：&ldo;罔谈彼短，靡恃己长……&rdo;

&ldo;啊……唔啊啊……&rdo;

&ldo;……信使可覆，器欲难量。&rdo;

&ldo;胥哥哥，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rdo;嘉树抓住了他衣袖。

殷胥目不斜视：&ldo;别分心。&rdo;

&ldo;墨悲丝染，诗赞羔羊……&rdo;

&ldo;啊啊不行了，唔……别……啊啊……&rdo;

&ldo;……景行维贤，克念作圣。&rdo;

&ldo;胥哥哥，你怎么脸这么红。&rdo;嘉树又问道。

&ldo;啊……邛，唔！轻点！啊啊‐‐&rdo;

&ldo;真的有啊，我感觉有什么再叫，是谁挨打了么？&rdo;柘城也紧张了起来，他是出了名的怕鬼。

&ldo;是……猫在发春。&rdo;殷胥巍然不动。

&ldo;胥哥哥，这都已经夏末了，哪里还有猫发春啊！是不是在闹鬼‐‐&rdo;嘉树吓得往他胳膊下头拱：&ldo;胥哥哥，你再仔细听听！要是真闹鬼，就让柘城哥用臭脚把它熏跑！你再听听‐‐&rdo;

殷胥面无表情起身，内心简直要怒摔了！仔细听个屁！

不就是他剽悍的后娘和他们三兄弟的亲阿耶在隔壁征战床场么？！他后娘那幸福的呐喊，几乎都能回荡在这一片帐篷之上了！

他真想掀开帐帘吼那两个激情似火的中年男女，让他们俩低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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