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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3页）

我沉吟：&ldo;当初勇身负机密而携我同行，不知楚子得知当如何？&rdo;

熊勇咧嘴一笑：&ldo;姮，我若制不得束，方才你已殒命。&rdo;

倒也是，我默然点头。

熊勇看着我，敛起笑意，认真地说：&ldo;姮说勇不诳人，勇现下已无半点相瞒，姮可还信勇？&rdo;

我和缓地一笑，道：&ldo;自然信。&rdo;

熊勇神色一振：&ldo;既如此，姮现下先与我返犬丘，我稍后与你一道启程，日落前必送你至丰，后事我也必处理妥当。&rdo;

我看着他，没有回答，反问：&ldo;勇，我若要你杀了楚束，你可愿意？&rdo;

熊勇怔了怔，解释道：&ldo;姮，束执拗，君父曾嘱他不得泄露，故而有此手段……&rdo;

&ldo;勇必不为，可对？&rdo;我打断他。

熊勇没有言语。

我直视着他：&ldo;勇，我与楚束已为仇雠，同行必起争端，他不杀我我也要杀他，勇可愿意？&rdo;

熊勇面色惊诧。

&ldo;勇，&rdo;我心中长叹口气，低声道：&ldo;此事我也有大咎，勇若有意，便将我那御人尸首殓起送返杞国，抚恤其家人。&rdo;

熊勇凝视着我，稍倾，他颔首：&ldo;姮放心便是。&rdo;

&ldo;有劳勇。&rdo;我说，看看那边的大舟，民夫已经快把货搬完了，对熊勇一礼：&ldo;姮别过。&rdo;说着，转身回去。

&ldo;姮！&rdo;没走几步，熊勇突然出声。

我转头。

他看着我，片刻，露齿一笑：&ldo;你将来若去楚国，我还要带你去摘橘。&rdo;

我愣了愣，没有回答，只笑笑，径自往大舟走去。

道路上远远地扬起尘雾，我站在舟首，看着熊勇一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ldo;贵女！&rdo;舟人丁在另一头对我大喊：&ldo;舟将启！贵女须坐好！&rdo;

我朝他点点头。

舟人丁一声吆喝，手下舟子纷纷撑出长竿，两只大舟缓缓离岸。

我扶着舟沿望向水面，渭水静静淌去，细看之下，竟不知舟与水谁在前进谁在后退。

大舟行至水中央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它的方向与去丰的道路相反，忙叫来舟人丁询问。

&ldo;贵女，&rdo;舟人丁面上讪讪：&ldo;方才小人见贵女示意，便未敢多言。&rdo;他苦笑着指指大舟上的货物说：&ldo;丰到是到，只是小人应承了虎臣，须先将这些粮糙运往歧周。&rdo;

我睁大眼睛，仿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ldo;虎臣？&rdo;

&ldo;然。&rdo;舟人丁颔首。

心砰砰地跳起来，我按捺着，再问：&ldo;他在歧周等你？&rdo;

&ldo;然。&rdo;舟人丁再颔首。

我望着满船的货物，犹自觉得恍然。连日来的寻找突然间着落下来，心情却变得如此的纠杂，辨不出酸甜悲喜。望向大舟的那头，水色茫茫，太阳映得河面金光烁烁，晃得睁不开眼，仿佛那人就站在远处等候……

&ldo;贵女也不必忧虑，&rdo;舟人丁道：&ldo;此处经水路往歧周不足一日可至，贵女可往歧周见见虎臣，小人再将贵女送回，如此也是大好。&rdo;他得意起来，搓着手说：&ldo;贵女有所不知，不久前虎臣遣人来寻小人，问小人可敢在犬丘与歧周之间辟水路。小人当时就说，舟人丁驾车御马不行，若说入水，便是去访河伯也敢……&rdo;

&ldo;你方才说这些都是粮糙？&rdo;我将目光落在那些货物上，忽而问道。

&ldo;正是。&rdo;舟人丁笑着说，他突然压低声音：&ldo;虎臣不许小人说出去，小人只告知贵女，这些筐中装着的可都是王畿来的米粮。&rdo;

我笑笑，起身走过去。只见这些筐上都盖着厚厚的禾糙，若非他说出来，连我也以为是些附近乡里产的蔬果之物。这个时代的漕运只限在少数条件允许的地方，像舟人丁这样靠用船贩运货物吃饭的人是极少的，战争的粮糙运输更是从来没有这样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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