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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ldo;今日那丫头端儿是我最小的妹妹沈妍君的贴身丫头，妍君方十岁，最是顽皮的时候，又总爱与我闹，这才耽误了回去的时间。&rdo;

他将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好了，手耷拉在桌边，&ldo;我总怕你不爱听这些，便也不曾跟你说。&rdo;

&ldo;从前只是我爱胡乱想，今日你说了我才知道无论你有多少亲朋，于我们之间都没有半分干系，是我别扭了许久，今日才解开这心结。&rdo;

听了沈桑的话我才猛然发觉从前我那些心思实在幼稚。

沈桑复拿起那白瓷杯，笑得分外开心。

我见此便觉不对，果然那人噌地起身将杯子拢在怀中，&ldo;待诏大人终于长大了，便将这玩意儿赏给小的吧？&rdo;他笑嘻嘻地看着我。

眸中尽是狡黠。

沈桑外出从不采买，可他房内的新奇玩意儿足摆满了书架，全是从我这里拿过去的，今儿也和从前一样，却不知为何我买的总有他喜欢的。

&ldo;我若赏你，你可拿什么来孝敬我？&rdo;我笑望着他。

&ldo;你若想要砚台，我这里刚好有一个。&rdo;他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方端砚，递到我面前。

那是琴样的翡翠端砚，纹样雕地尤为精细，煞是好看，我接过砚台，他手中又拿出一个，&ldo;月样的我自己留着。&rdo;

话音刚落，便一手瓷杯，一手砚台地碎步出去了。任我在身后大喊也不转身。

那砚台分明本就是我的。

我曾赠他琴样，自留了月样，他将这砚台洗洗净了，掉了个个儿竟又送还给我。

我徒拿着那翡翠端砚，暗暗地想着下次可再不送他一对儿的东西了。

秋日渐深，沈桑寻了锄头在花鸟园内辟出一小块地方，将当日得的红壤悉数倒入，埋入院中枯枝落叶，待来年春它变得肥沃。

我给他看了云寇所赠的格桑梅朵的种子，他果真分外欣喜，直嚷着来年春天定要种上一大片。

这日武大人遣人来唤我，我去时便见上次见过的小黄门站在门外，果然，武大人便吩咐我去龙图阁中。

&ldo;小皇子夭了。&rdo;他道，&ldo;小皇子才两月大，刚认了修仪娘娘做干娘，便染病夭折。&rdo;

此时距大皇子夭折不过半月，竟又闻这样的噩耗，&ldo;修仪娘娘悲痛万分，唤你去为小皇子作幅画，聊解天人相隔之痛。&rdo;

武大人拿过一个匣子，&ldo;东西都帮你装上了，修仪娘娘吩咐就在她宫中做，你叫上沈桑同去。&rdo;

他压低声音，&ldo;若要叫你回话的，尽可以让沈桑去说。&rdo;

龙图阁中的宫室很多，修仪娘娘专门为小皇子设了往生堂，我作画的地方便就在这往生堂旁边。

我未曾见过小皇子，但小孩子大抵也都是一个模样，半日功夫便快做好了。将至夕食，突听得层层宫人的声音，&ldo;皇上驾到。&rdo;

我和沈桑也前往院中跪迎，低头听得修仪柔声道，&ldo;官家怎么这时才来？&rdo;

官家的声音很疲惫，&ldo;早朝罢便被寇准拉着说到这时，要用膳了才得空过来。&rdo;

&ldo;寇相刚升了同平章事，有许多谏言要奏禀也是常理，只是不能误了官家用膳。&rdo;

修仪道，&ldo;妾已备好了全素宴，官家好生吃了再去想那些事罢。&rdo;

&ldo;还是你贴心。&rdo;官家道，

&ldo;北方来报，契丹似乎有南下的动静，寇准听了这事便忧心不得，可他如何不知，朕又死了一个儿子，朕比他忧心百倍！&rdo;

官家从我们身边走过，深叹一口气。

&ldo;你不必劝我，我也知道他是父皇留下的最敢于直谏的臣子，我也信他，有时却是忍不住恼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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