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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语气再柔软，话却全都戳到了秦夫人的痛处。她有些恼了，&ldo;你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是来问你夫君为何羞辱我们秦家。&rdo;

&ldo;您还真是万变不离其宗啊。&rdo;香芷旋促狭地笑了笑，&ldo;什么叫羞辱秦家？您这意思是袭家就该对秦家低眉顺目的？嗯，也对，到底是皇亲国戚，哪里是功勋世家能惹的。&rdo;

秦夫人哽了哽。她呛声说话之前，香芷旋已继续道：

&ldo;是秦六爷称重病在先，之后传出了于元娘不利的闲言碎语‐‐那时候，你们秦家打的什么主意，外人不知道，袭家却是知道的。怎么？只许你们家不顾女孩子的名声行不义之事，不准我夫君为元娘寻条出路？那是他的表妹，他不应该么？&rdo;她语声慢慢变得冷漠，&ldo;您也是女子，定然知道八字克夫之于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那时候您不生气，现在却气成这样，莫不是以为宁家就该由着你们羞辱？哦，对了，您知道秦六爷为何称病么？若不是出了天大的事，他会那么听话的称病？我还听说，慧贵妃可是亲自去探望过他几次，他们说过什么，您清楚么？&rdo;

秦夫人起先被她气得想给她一通巴掌，听到末尾，因着急于听到下文，神色变得专注起来。

&ldo;您看着我做什么？不知道啊？您家里人都瞒着您，我一个外人，知情与否都不不便跟您说的。&rdo;香芷旋讽刺的笑了笑，&ldo;秦六爷今日进宫请罪，是他自己的主意，大抵是忽然意识到称病对元娘意味着什么。自然了，在您看来，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随您就是。原本我还以为这局面算是皆大欢喜，您本来就不想要元娘做儿媳妇，我夫君更没说过秦家一字半句的不是，您还想怎样？为着秦家与袭家的通家之好，我敬着您，若是只为元娘，我还真不能尊敬您。有些事，您做的太过了。兴许就是因此，秦家才会让您到此时还蒙在鼓里。&rdo;

是啊，说不定满府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却到此时还不知原由。比起先前的情绪，此刻的秦夫人，被巨大的挫败感击中。老太爷不会跟她说这些，明宇消沉的没心情跟她说，那么她的枕边人呢？竟也是对她只言片语都不提。还有女儿，女儿应该也是知情的，竟也是三缄其口。

她在家里，到底算什么？可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蹙眉思忖。

对了，就是从上次来袭府见宁元娘之后，家里上上下下的都尽量避免在她面前提及宁家。

都知道，只要与宁元娘有关的事，都会让她不快，甚至于，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

都没告诉她，她今日却又做了一件不知所谓的事。

香芷旋留意着秦夫人的神色，见她怒意消散，现出浓重的颓唐，也便不再指责，温声道：&ldo;秦夫人，不管怎样，事情已成定局，再说什么都已无法改变。还是别耿耿于怀了，秦家与宁家再无牵扯‐‐这是元娘和您甚至很多人都想要的局面。多说无益，您不如多想想以后，为自己选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颜面比起得失，算得了什么？&rdo;退亲对元娘来说就没损失么？有的，但元娘只为得到的欣喜。

秦夫人有些茫然的听完，很缓慢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香芷旋起身相送。

&ldo;我原来一直以为，你是个性子柔顺的，不然不能讨得你婆婆欢喜。&rdo;秦夫人停下脚步，看住香芷旋，&ldo;到今日才知道，竟是这般的牙尖嘴利。&rdo;

香芷旋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ldo;人不可貌相，你这个牙尖嘴利的……&rdo;秦夫人喃喃说着，走出门去。

香芷旋啼笑皆非起来。

秦夫人气冲冲的来、蔫蔫的走了。今日被连番指责诘问，她竟一句话也答不出。原来自己是缺理在先的人，占一点儿理都不会到哑口无言的地步。其实自己是明白的吧？要是不明白，强词夺理还是会的。

宁氏对这样的结果特别意外，从厢房出来，拍了拍香芷旋的脸，&ldo;你竟能将她安安稳稳的送走，我可真没想到。&rdo;她以为的是，这孩子为着她和元娘来了脾气，要像当初气二夫人那样整治人的。

&ldo;我其实也没想到。&rdo;香芷旋老老实实地道，&ldo;只是秦夫人还是知道谁对谁错的，混不讲理的话，早跟我吵起来了。&rdo;又携了宁氏的手，&ldo;您可不能就此放心啊，她回过味儿来杀回来找我算账，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您可不能不管我啊。&rdo;

宁氏呵呵地笑起来，故意逗她，&ldo;原来你二婶是混不讲理的，等我去跟她告你一状。&rdo;

&ldo;二婶可没跟我吵，她跟您一样开明大度。&rdo;香芷旋笑嘻嘻的扶着婆婆进了室内，&ldo;但是您最好，谁都比不了您的。&rdo;

宁氏被她哄得笑逐颜开，&ldo;数你会说话。&rdo;

后来，婆媳两个都没跟袭朗提及此事，他就要出门了，不想给他平添烦扰。

袭朗从心底担心的，也不是秦夫人之流，而是三公主。临行前夕，叮嘱香芷旋：&ldo;三公主要是钻进了牛角尖，恐怕连你我都会迁怒，元娘则必然是她的眼中钉。平日当心些，但也不需谨小慎微受委屈，府里、宫里都已安排妥当。你到何处都有人照应，不需怕。&rdo;

&ldo;嗯，那我还是给元娘安排个清静不易被人找到的宅子吧？&rdo;香芷旋和他商量，&ldo;叔父在京城置办了很多宅子，我跟他讨一处，借用一年半载的。&rdo;他回来之前，元娘既不能回宁家，也不能还住在西山别院，三公主万一去找她麻烦的话，想不见都不行。

&ldo;也行啊。&rdo;袭朗颔首，&ldo;你看着安排就行。&rdo;

第二日他临行前，香芷旋陪他去辞别了宁氏、袭胧，又送他去往垂花门，路上跟他絮叨：&ldo;在外要注意衣食起居，回来后你要是瘦了，我可跟你没完。再有啊，不准招惹女孩子，看都不准看，&rdo;还找了个理由，振振有词的，&ldo;你可是跟太子一起出行，不能让他觉着你品行不端。&rdo;

袭朗轻轻地笑，&ldo;把心放下。一路坐马车，没机会见到闲杂人等。去的又都是关口，四处走动的时候入目的都是将士。&rdo;又睨了她一眼，&ldo;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吧？&rdo;

香芷旋想了想，由衷笑起来，&ldo;是啊。等你以后出门的时候，我再担心这些也不迟。&rdo;

这个小没良心的。他斜睨着她。照她这意思，要是不在孝期，要是他不是去巡视关口，就会招惹谁了？

香芷旋理直气壮的对他挑了挑眉，心说就你那张脸，天生惹祸的材料，你不理人家，人家跟着你跑来京城怎么办？

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他用眼神告诉她。

香芷旋则是笑盈盈问他：&ldo;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入秋之前能回来吗？&rdo;卢大夫说过的，这个夏季，她只要遵医嘱好生调理，入秋便不需再服用药膳了，他就不能由着性子和她折腾了。

&ldo;入秋之前一定赶回来。&rdo;他说。

&ldo;……&rdo;她小声咕哝道，&ldo;怎么都行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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