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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门再次被关上。

方拭非走向床边，自己拖了张椅子坐下。林行远跟何兴栋则贴着门，两看相厌，又小心听里面的声音。

二人说话的声音很轻。

何洺：&ldo;你来做什么?来看看我如今成了什么样子，然后好笑话我吗?&rdo;

方拭非：&ldo;我从不做这样无意义的事。你变成什么样，都与我无关。&rdo;

她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将正面展示给何洺看。

何洺眼神一闪，上身前倾，想看更仔细一点。随即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似震惊，似迷惘，似犹豫，又有点悲伤。

何洺：&ldo;你……&rdo;

方拭非又将东西收回去：&ldo;你放心，我不会把它宣扬出去。&rdo;

何洺闭上眼睛，问道：&ldo;你究竟想怎么样?他跟你是同窗，虽然平日与你关系不好，但心眼不坏。你放过他吧。&rdo;

&ldo;我不想拿他怎么样。&rdo;方拭非将信件在手里翻转，说道：&ldo;何兴栋不喜欢念书，阅历太浅，为人个性太天真，性格也不够强势，从来不是做官的料。你要他独当一面，他还太年轻了。他今年十七，虽然聪明，却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没学到过什么有用的东西。一旦你出事，他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rdo;

何洺没有说话。

方拭非：&ldo;江南贪腐严重，已不是一日两日。陛下连续三年赈灾，心里自然有所察觉。可如果知道你们这样欺瞒愚弄他，定然震怒。朝廷要杀一儆百，从严查办，就不会轻饶。这是大案，你二人终究是父子，他怎能幸免?谁人上去求情都不会有用的。你二人会被押送至京城刑部，或者大理寺候审。但这份东西，起码能叫他少受责罚，还能给他在民间积点名声，等受完罚，日子不至于那么难过。&rdo;

何洺：&ldo;所以呢?&rdo;

方拭非：&ldo;运气好一些，他判得不重，坐几年牢，打几棍就可以出来了。可出来以后呢?他身无分文，还得照顾何夫人。有一个被贪污查办的亲爹，或许还能有一身伤痛。水东县他是不能留的，托福，这里的人应该是恨透他了。其他地方也不方便留，这地方籍不好转。就算这些都不管。他不能做学问，只能做苦工。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得了那种生活，也不知道何夫人能不能接受。&rdo;

何洺手指开始轻颤。

方拭非恍若未闻，继续说道：&ldo;当然最重要的是，就算他接受了，一切都朝好的发展，其他跟你有牵连、又因此受累的官员，却绝对不会就此罢休。何兴栋变得很危险，对吗?&rdo;

何洺伸出手指着她的鼻间：&ldo;你……&rdo;

方拭非：&ldo;这种东西，真假都无所谓，谁人都不放在眼里。可要报仇的时候，就是一个好理由了。&rdo;

何洺脸上变化莫测，末了叹了口气：&ldo;我儿斗不过你。&rdo;

方拭非：&ldo;我不是要跟他斗，我也不想他沦落至此。&rdo;

何洺不屑：&ldo;呵。&rdo;

&ldo;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如今大势已定，罪责难逃。区别就在于，要么一个人死扛下所有罪责，自己死得惨，何兴栋也会跟着受牵连。要么说出你的各个同谋，戴罪立功。朝廷会酌情放宽对何兴栋的责罚，作为对你的补偿。可你的仇敌们却不会放过他。&rdo;方拭非道，&ldo;咬咬牙就过去了，自己扛下来，说不定何兴栋还能有条活路。你是这么想的对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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