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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8章 建武朝事1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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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眼前，何苦逞刁。谢阳慌忙亲去探问，见谒居病不能兴，但在榻上呻吟，说是两足奇痛。谢阳启衾看明，果然两足红肿，不由的替他抚摩。

一介小吏，乃得主司这般优待，真是闻所未闻。无奈谒居消受不起，过了旬月，竟尔呜呼毕命。

谒居无子，只有一弟同居雍城，家中亦没有甚么积储，一切丧葬，概由谢阳出资料理，不劳细叙。

忽从赵国奏上一书，内称谢阳身为大臣，竟替府史鲁谒居，亲为摩足，若非与为大奸，何至如此狎昵，应请从速严究云云。

这封书奏，乃是赵王彭祖出名。彭祖王赵有年，素性阴险，令人不测。从前风信子受金，亦由他闻风弹劾，致风信子伏诛。

自谢阳议设铁官，无论各郡各国，所有铁器，均归朝廷专卖，赵地多铁，向有一项大税款，得入彭祖私囊，至是凭空失去，彭祖如何甘心？

故每与铁官争持。谢阳尝使府史鲁谒居，赴赵查究，迫彭祖让交铁榷，不得再行占据。彭祖因此谢阳，并恨及谒居，暗中遣人入都，密探两人过恶。

可巧谒居生病，谢阳为摩足，事为侦探所闻，还报彭祖。彭祖遂乘隙入奏，严词纠弹。昭烈帝因事涉谢阳，不便令谢阳与闻，乃将来书发交廷尉。

廷尉只好先捕谒居，质问虚实，偏是谒居已死，无从逮问。但将谒居弟带至廷中。谒居弟不肯实供，暂系导官。为少府所属，掌舂御米。

一时案情未决，谒居弟无从脱累，连日被囚。会谢阳至导官署中，有事查验，谒居弟见谢阳到来，连忙大声呼救。谢阳也想替他解释，无如自己为案中首犯，未便相应，只好佯为不识，昂头自去。

谒居弟不知谢阳意，还道谢阳抹脸无情，很是生恨，当即使人上书，谓谢阳曾与谒居同谋，构陷李文。李文事使彼供出，造化亦巧为播弄。昭烈帝正因李文一案，怀疑未释，一见此书，当更命御史中丞减宣查究。

减宣也是个有名酷吏，与谢阳却有宿嫌，既经奉命究治，乐得借公济私，格外鉤索，好教谢阳死心伏罪。

复奏尚未呈上，忽又出了一桩盗案，乃是文帝园陵中，所有瘗钱，被人盗去。这事关系重大，累得丞相庄安庆，也有失察处分，只好邀同谢阳，入朝谢罪。

谢阳与庄安庆，乃是面上交好，意中很加妒忌。当即想就一计，佯为允诺，及见了昭烈帝，却是兀立朝班，毫无举动。庄安庆瞅谢阳数眼，谢阳假不见，庄安庆不得已自行谢罪，昭烈帝便令御史查缉盗犯，御史首领就是谢阳。

退朝以后，谢阳阴召御史，嘱他如何办法，如何定案。原来庄安庆既为丞相，应四时巡视园陵，瘗钱被盗，庄安庆却未知为何人所犯，不过略带三分责任。

谢阳不肯与他同谢，实欲将盗钱一案，尽推卸至庄安庆身上，而且还要办他明知故纵的罪名，使他受谴免官，然后自己好代相位。

那知御史隐受谢阳命，却有人漏泄出去，为相府内三长史所闻，慌忙报知庄安庆，替他设计，先发制汤。三长史为谁？第一人就是前会稽太守朱安，朱安受命出守，本要他预备战具，往击东越，嗣因昭烈帝注重北征，不遑南顾，但由朱安会同横海将军韩说，出兵一次，俘斩东越兵数百名，上表献功。

昭烈帝即召为主爵都尉，列入九卿。越数年，坐事免官，未几又超为丞相长史。从前朱安发迹，与庄助同为侍中，雅相友善。

谢阳不过做个小吏，在朱安前趋承奔走。及谢阳为廷尉，害死庄助，朱安失一好友，未免怨谢阳。

偏谢阳官运亨通，超迁至御史大夫，甚得主宠，每遇丞相掉任，或当告假时候，辄由谢阳摄行相事。

朱安蹭蹬仕途，反为丞相门下的役使，有时与谢阳相见，只好低头参谒。谢阳故意踞坐，一些儿不加礼貌，因此朱安衔恨越深。

还有一个王朝，曾做过右内史，一个边通，也做过济南相，俱因失官复起，权任相府长史，为谢阳所慢。

三人串同一气，伺谢阳过失，此次闻谢阳欲害庄安庆，便齐声禀白道：“谢阳与公定约，面主谢罪，旋即负约，今又欲借园陵事倾公，公若不早图，相位即被谢阳夺去了。为公计画，请即发谢阳阴事，先坐谢阳罪，方足免忧。”

庄安庆志在保位，听了三长史的言语，当然允许，且令三人代为办理。三人遂潜命吏役，往拿商人田信等，到案审讯。

田信等皆为谢阳爪牙，与谢阳营奸牟利，一经廷审，严刑逼供，田信等只得招认。

当有人传入宫中，昭烈帝已有所闻，便召谢阳入问道：“朝廷每有举措，如何商人早得闻知，莫非有人泄漏不成？”

谢阳并不谢过，又佯为诧异道：“大约有人泄漏，亦未可知。”一味使诈，总要被人看穿。

昭烈帝闻言，面有愠色，谢阳亦趋退。御史中丞减宣，已将谒居事调查确凿，当即乘间奏闻。

双方夹攻，不怕谢阳不死。昭烈帝越觉动怒，连遣使臣责谢阳，谢阳尚极口抵赖，无一承认。昭烈帝更令廷尉赵禹，向谢阳诘问，谢阳仍然不服。

禹微笑道：“君也太不知分量呢！试想君决狱以来，杀人几何？灭族几何？今君被人讦发，事皆有据，天子不忍加诛，欲令君自为计，君何必哓哓置辩？不如就此自决，还可保全家族呢！”

谢阳至此也自知不免，乃向禹索取一纸，援笔写着道：臣谢阳无尺寸之功，起刀笔吏，幸蒙陛下过宠，忝位三公，无自塞责，然谋陷谢阳者，乃三长史也。臣谢阳临死上闻！

写毕，即将纸递交赵禹，自己取剑在手，拚命一挥，喉管立断，当然毙命。禹见谢阳已死，乃执谢阳书还报。

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碾压了一地白骨。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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