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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天怎么没有平常蓝啊。&rdo;俱泰擦了一把汗:&ldo;三郎,你可当真是给他送东西来的,我看言玉郎君做事稳妥,不像是会落下这么重要的东西啊。&rdo;
崔季明掏出来:&ldo;这可是军报的信封,放在我桌上。他又从我屋里出来,怎么不会是落下了。&rdo;
她说着,又想起来这邮驿里,哪里借得到别的信封,言玉又不像是这么马虎的人,这会儿在阳光下晒得冒烟才让她脑子清醒点,打开信封,拈出那张薄纸来。
那纸轻薄的跟纱一样透光,上头黑字苍劲有力,开头却是几个字‐‐
&ldo;三郎启:
至此一去,说是得见,但等你到播仙镇时,恐怕等不来我了。我……&rdo;
崔季明心里头漏了一拍,她还来不得往下看,一阵风就将那薄纸吹了出去,空中荡了一圈,白莹莹的仿佛随时都要被吹烂。崔季明连忙下马,伸手就去抓那信纸,所幸那信纸落到了不远处,她惊得连忙去扑住,抓在手里便要往下读。
远处俱泰看她如此焦急,也跳下马来,刚往她那边走了几步,就看到身后金龙鱼无人牵着,往后退去,陡然嘶鸣一声,转身便往沙丘下头跑去。
俱泰傻眼了,开口要喊,却不料身后一阵大风吹来,他就跟斜坡上的瓜一样往下滚,滚的脖子都要断了才停下来。半天才爬起来的俱泰,甩了甩脑袋,看到远处的天边,几乎目瞪口呆。
他灌了半嘴的沙子也不顾,朝着远处还跪在沙地里的崔季明喊。
&ldo;三郎!走,三郎!是尘旋儿!是尘旋儿啊!&rdo;俱泰吼得嘶声裂肺,声音却卷进了风里。
崔季明却是因为手中的信纸被风吹碎才抬起头来,眼前天还是微微泛蓝,只是广袤的沙漠里,却有几支通天的黄色风柱如蛇身般狰狞扭动,四周疯狂卷起的风如海浪掏走她脚边的沙子,不断的有狂沙如同铺天盖地的蝗虫一样往她身上撞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来的这么快!
眼前的风柱长得太像龙卷风了,崔季明纵然不知它叫什么,心里头也也猜的到它的恐怖之处,沙漠之中经常会因为受热不均产生局地性的旋风尘暴,速度超过台风却寿命短。身后传来俱泰的嘶吼,崔季明回过头去猛然起身,往俱泰的方向走去。
周围的风已经瞬息改变,刚刚四周还没看到,如今却出现了这么多条风柱,想也是因为这旋风尘暴的移动速度太快,那风几乎要让崔季明变成吸尘器口下抓着地毯的蚂蚁,她摇摇欲坠,俱泰却更吃惊。
刚刚要不是金龙鱼跑了,连那四脚的畜生都能被吹起来,崔季明的脚步却跟扎进沙子里一样,朝他走过来。
她练了几年的功夫,花里胡哨的招式不会,下盘却稳的惊人,别的女孩子都跟瘦柳一样轻轻一推就倒,她双腿虽然练粗了,却脚下扎实的几个汉子都未必推得动。崔季明暗红色的棉袍吹的像是枫叶,她费力的走近,一把拽住了趴在地上不敢动的俱泰,眼睛睁不开,吼道:&ldo;金龙鱼吓跑了么?!&rdo;
&ldo;马不跑也没有用!&rdo;俱泰紧紧抓住她的胳膊,吼了回去:&ldo;三郎,这风柱要是靠近,马脖子都能拧断啊!尘旋儿跟鬼一样,起的特别快,根本没法预测!&rdo;
崔季明没想到这么厉害,俱泰脸上写满了惊恐,她也急了,眼见着沙子汇聚过来,在她腿脚处都快拢成了沙堆,只得拽紧俱泰的胳膊,拖着他往沙柱的反方向走。
以她的武功底子,都走的如此艰难,崔季明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情况十分危急,却忍不住脑子里全是刚刚那封信的开头。
他要走了?走去哪里?!怎么忽然在这中途要走的,难不成是贺拔庆元赶他走了?
&ldo;来了。&rdo;她弯腰艰难的走着,忽地听到俱泰的声音有些颤抖。
&ldo;什么来了?!&rdo;
&ldo;那风柱要来了!三郎趴下,卷飞了摔断脖子只有一个死,趴下纵然埋住了,只要不昏过去,指不定还能活命!&rdo;俱泰几乎是破音了,按着崔季明的脑袋往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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