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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那你也得好好活着（第2页）

林锡骆仰起脸，笑道：“是啊，他敢爬景云阁最高的树，还能下太清池给孩儿捉鱼玩，很有趣。”

大祁皇帝拍拍他的头：“既然好玩，就让他陪着你。他若有什么惹恼你了，记得告诉父皇，父皇替你好生处置他。”

“好。”他脆生生地应着。

……

那日，回到宫殿后，林锡骆罚何厌跪在殿内，屏退所有宫人，冷声道：“想活命的话，就收好你的愤怒。这里是大祁的皇宫，而你是大祁的奴隶！”

何厌第一次对小公子怒目而视：“你知道白日里那两具尸首是谁吗？那是我的族人，是与我一同长大的最好的伙伴！你们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拿我们做实验品！”

那方绣帕上的花是彼岸，他的故乡一到春日便漫山遍野地开满那种火红色的花朵。洛卉，那个和他一同长大，最喜欢把彼岸花绣在手帕和衣服上的女孩，爱笑，也爱唱歌。

她的歌声很动听，可是，她再也无法继续唱歌了。

何厌红着眼，莹润的泪珠在眼眶中滚动，却依然倔强地昂着头，不肯让它掉下来。

林锡骆怔了半晌，缓缓吐出几个字：“那你也得好好活着！”

何厌垂眸，不想说话，他知道那日林锡骆将他讨回来是在救他的命。可他并不想蒙受仇人儿子的恩惠，他觉得那简直是对他的一种极大的侮辱，所以他必须得恨他，才对得起自己那些已经死去的族人。

这时，墨玉在殿外小声叫了声公子，林锡骆走过去，从门缝中接过一个布包，转身递给何厌：“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想哭就好好的哭一场。这里边有一些香烛纸钱，你就在这里祭拜一下你的朋友和族人吧。”小公子的声音清冷，如金玉一般滚落在殿中被火龙烤得温热的地板上，“今晚你可以在这里好好哭一场，等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时，一定要当做今天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何厌看着他，心绪复杂。眼前的男孩不过十来岁，可眼睛中的光亮恍若夜空中一对明亮的星辰。

他知道，小公子是真心想让他好好活着。

那晚，何厌的哭声在殿中回响了一夜。第二日便发了高烧，昏睡了好几天，水米不进。

他在梦魇中，在那漫天血光中，看见了他的爹妈，以及死去的兄弟姐妹和其他族人。他站在他们中间，可他们对他视而不见，任他怎么喊也听不见。

林锡骆站在他床边，任由他拉着他的手，一声声地喊着：“妈妈，妈……”

墨玉在旁边说：“他高烧好几天了都没退，这个样子下去怕是好不了啊。”

林锡骆看了看满脸通红的何厌，说：“快去请李太医。”

墨玉有些不安，大祁规定，宫女太监生病不得延医，只能去宫里专门的药局抓些汤药服用。像何厌这样的身份，连去尚药局抓药的资格都没有。

“去吧，就说我犯病了，走时把窗户都打开。”林锡骆一边说，一边一件件褪下衣衫，直到只剩下一件薄薄的雪色中衣。小公子本就受不得风，如此一来，不等太医到，怕就是真的犯病了。

墨玉一脸惊恐，连忙上前捡起衣服围在他的身上：“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你的身子，就算是不犯病都难以熬过一个又一个冬天，哪经得住你现在这样折腾啊？”

林锡骆把围在她身上的狐裘往地上随手一扔，语气不容置疑：“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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