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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五、无奈（下）

下了车，赵红兵还曾和张岳有过一段简短的对话。

&ldo;这司机师傅话是多点，不过说的那些东西也挺在理的&rdo;赵红兵说。

&ldo;恩，看样子，他也挺不容易，一肚子话，就想和别人说，呵呵&rdo;

&ldo;哪里都有穷人啊！北京也有这么多穷人。&rdo;赵红兵很是感叹。

&ldo;恩，他不是说他也下岗了吗？他也是下岗没办法生活了开的出租车。&rdo;张岳说

&ldo;下岗，啥叫下岗？&rdo;赵红兵在监狱里呆的时间忒长了，忒out了，连下岗这么流行的词汇都不懂。

&ldo;就是失业，没工作。&rdo;

&ldo;哦&rdo;赵红兵若有所思。&ldo;那咱们俩算下岗吗？&rdo;

赵红兵这句话把张岳给问乐了。

&ldo;你上过岗吗？是有工作了然后没工作了才叫下岗呢。&rdo;

&ldo;我怎么没上过岗，我在工商行上过班！还有你，你不也在粮食局上了好几年班吗？&rdo;赵红兵说。

&ldo;……&rdo;

张岳和赵红兵都沉默了，他们都想起，在十年前，他们的确都有着人人羡慕的&ldo;铁饭碗&rdo;，&ldo;好工作&rdo;。但是，都被自己给折腾没了。现在，他们在我市已经成了混子、黑社会的代名词。如果不是斗嘴提起，他们早就忘了他们还曾有过一份&ldo;正式工作&ldo;。

&ldo;咱们都是自己犯了事儿然后不上的，那得怪咱们自己，不能怪别人。现在说的下岗，那是国家的政策。咱们是主动的，他们是被动的。&rdo;张岳说。

&ldo;咱们比他们幸福&rdo;

&ldo;对，咱们是比他们幸福，你坐八年牢，我坐四年。咱们俩人人都进去了两次，他们根本比不了。&rdo;

&ldo;哈哈&rdo;

据赵红兵说，刚出狱时他和张岳、沈公子、孙大伟这几个人在北京没心没肺的玩儿了十来天，直到那天，他才想起来，的确得干点正事了。第一，他听见出租车司机评价东北人的话，觉得挺不舒服，凭啥说东北人都是黑社会啊？我赵红兵虽然已经从监狱里几进几出了，但是我赵红兵非干点合法的生意。第二，赵红兵也被这出租车司机的生活窘境震撼了，从小衣食无忧的他多少有点危机意识了。

&ldo;沈公子，你说咱们干点儿什么呢？总不能这么干呆吧。钱再多，也有用光那一天。&rdo;赵红兵咨询沈公子的意见。

&ldo;你觉得你会干什么呢？&rdo;沈公子说。

&ldo;我的确是啥都不会干。但是我知道干什么可行，而且我能知道应该找什么人来干什么样的事儿&rdo;赵红兵说。

的确是这样，赵红兵虽然自己身无长技，但是具备领导最需要具备的素质：眼光独到、统筹能力极强、善于协调各种人际关系。

&ldo;前段时间，有个省城的在咱们那做房地产的老板打电话给我，问我认识不认识做防水防漏的小建筑队，他在四中后面开发了个小区。看样子，他是想把这活儿包出去。我琢磨着，要么咱们把这活儿揽下来吧。他以前总带政府的人来咱们这吃饭，我和他挺熟的。&rdo;

&ldo;你是让红兵当建筑工人去？&rdo;张岳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每当提起小建筑队，张岳就会想起那些浑身泥泞一身汗臭的建筑工人。

张岳和赵红兵经商的思想有质的不同，张岳认为，自己是社会大哥，社会大哥一定要经营第三产业，比如经营经营夜总会，放放高利贷什么的。已经有了这样的江湖地位再去干那些吃苦力的活儿，容易被社会上的人瞧不起。赵红兵则不一样，其实混到了现在，赵红兵也很在意自己的江湖地位，但他不认为从事第二产业会对他的形象产生什么影响，他认为，只要是能赚钱的活儿，就可以去做，反正又不需要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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