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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一样地，燕支也有喜不自胜之色，但她比较持重，所以也比较矜持，低声答道：&ldo;有的。&rdo;

&ldo;是哪里？回家？&rdo;

&ldo;不是。&rdo;&ldo;&rdo;那么是何处呢？&ldo;

燕支不答，忸怩中别有喜悦，这微妙的神情，朱文懂了，不必再向她追问。转脸看着双螺笑道：&ldo;怎么回事，你代她说吧！&rdo;

于是双螺说了燕支的&ldo;难言之隐&rdo;。她早已许配了的，待婚的夫婿是个极能干的工匠，善于起造大屋。当燕支被祸时，他正应聘在汉中为一位巨贾修建园林，关山阻隔，对于燕支的不幸遭遇，毫无所知。等回到家乡，燕支已归入豪门，也曾辗转打听寻了来，偷偷一晤，相拥痛哭，想要为燕支赎身，却因说坏了一句话，弄成个化不开的僵局。

&ldo;喔！&rdo;一直静静地听着的朱文，捉住了这个作为症结所在的疑问，毫不放松，&ldo;是句什么话？你原原本本告诉我。&rdo;

&ldo;其实也是句好话。&rdo;双螺指着燕支说，&ldo;她的&lso;那位&rso;，当时表示，只要我家主人肯放燕支，他愿纳重币，以为报答。这话传入主人耳中，大大地动了气，&lso;本来让他们夫妻团圆，是件好事，我决无不允之理。&rso;我家主人这样说，&lso;说什么重币不重币，可就没得商量了！传出去说我周某竟要在一个家伎身上弄些好处，这名声我决不受。&rso;就这样好好一件事，弄得不欢而散。&rdo;

&ldo;那位的话是错了！像你家主人这种财大势豪的人物，最犯忌的一件事，就是谁想用钱来压倒他。&rdo;

&ldo;正是这话。不过‐‐&rdo;

看她欲言又止，朱文自然会意，摆一摆手说：&ldo;我懂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rdo;

这么重一副担子，他轻飘飘地就接过去了。怕的是一句敷衍的话‐‐或者虽非敷衍，而看事太易，挑不起这担子。双螺和燕支的想法相同，而且也同样地不知作何表示。怔怔地看着朱文，眼中并不掩饰她们内心的困惑。

当然，朱文决不能连这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ldo;我老实跟你们说吧！&rdo;他又提供一重保证：&ldo;我跟你家主人、虽是初交，或许还够不上情面来为燕支说话，但我有个姓孔的好朋友，跟你家主人却是至交，我转托他去斡旋，事无不谐。&rdo;

双螺机警，话中听出朱文已有些多心，赶紧答道：&ldo;不用，不用！有朱公子一言九鼎还不够么？&rdo;说着一扯燕支，抛过去一个眼色。

燕支也醒悟了，立刻整一整衣襟膝行退后，深深拜谢。朱文一把扶住她说：&ldo;不要。不可这样！我一看有人对我叩头，就浑身不舒服。&rdo;

&ldo;然则‐‐&rdo;燕支因为不能表达她的感激之意而惶惑了，看着双螺求援：&ldo;我如何对他略表寸心？&rdo;

双螺正要答话，廊下突现明亮的烛光，随后一群仆从簇拥着周森缓缓行来。这自然是作主人的来向那些他不能亲自接待的宾客致意。刘公和朱文不约而同离席而起，双双到堂前把周森接了进来。

东面下首，已有人铺了茵席，周森就位，伏身一拜。拜罢起身，用他那洪大重浊的嗓音说道：&ldo;诸多简慢，特来向列公奉觞致歉！&rdo;

于是由刘公陪从，朱文介绍。周森在西席从艾全开始，逐一敬酒寒暄。他的酒量甚宏，而那些狱吏一半是酒到半酣，意兴特豪，一半是受宠若惊，特意巴结，所以相互酬劝，纠缠不已，这一巡酒费了好些时候才算行毕。

回到东面，周森占了刘公的位子，与朱文接席而坐，侧向捧爵，对朱文笑道：&ldo;老弟该你了！怎么喝？&rdo;

&ldo;唯前辈所命！&rdo;朱文又说，&ldo;其实该我奉敬前辈，因为有一事相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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