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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第1页）

&ldo;回太后娘娘，臣妾自八岁入宫，至今已有十八年了。&rdo;陈禄不疑有它，老老实实地回答。

冷太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注视着站在面前恭敬谦谨的人，淡然道：&ldo;既然在宫里已经这么多年了，那宫里的规矩也该是了如指掌的了吧？&rdo;

&ldo;娘娘言重了，臣妾只知谨守本分，不敢逾矩。&rdo;

&ldo;不敢？哀家看来，你可是敢得很呢！&rdo;陈禄见惯了这等场面，自然明白太后能说这样的话就已经是很生气了。她敛了神情，道：&ldo;不知太后娘娘此言，是何意思？&rdo;

&ldo;哀家的话说得还不够明白么？&rdo;太后看向她的目光已经蕴着几分怒意，&ldo;你是皇帝钦点的皇后，也是这后宫之中最尊贵的主人。皇后的职责，想必不用哀家说你也是一清二楚的了。你扪心自问，你有何过错？&rdo;

陈禄不是不知道她此言何意，只是在这一件事上，她所计较的不是她自己的立场，而是凤池的利益得失。若是修明此行不能如意，那她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苦心处处遮掩，只源于她那不图回报的爱恋之心。这样的心思，旁人不懂，她也不会理会。

陈禄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疑惑着问道：&ldo;太后娘娘，臣妾不知哪里有错，竟让太后您如此生气？&rdo;

在冷太后的眼里，陈禄向来恭顺温婉，如今这样的态度竟是难得一见。她这话说得让冷太后心头不悦，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ldo;皇后大胆！&rdo;

&ldo;太后娘娘息怒！&rdo;陈禄慌忙跪下，垂着头道，&ldo;臣妾不知规矩，做错了什么，还请太后娘娘明示。&rdo;

冷太后也不再和她饶圈子，直道：&ldo;哀家问你，皇上现在在哪里？&rdo;

&ldo;回太后的话，皇上正在闭关。&rdo;陈禄咬了咬牙，仍是坚持这个说辞。

&ldo;啪！&rdo;冷太后一掌拍在桌几之上，&ldo;你还不从实招来！&rdo;

从未见过冷太后这般发火，陈禄心中一颤，但仍是没有松口，只道：&ldo;太后息怒！臣妾句句属实。&rdo;

&ldo;你！&rdo;冷太后几乎咬牙切齿，她指着陈禄，连身子都气得有些发抖了，她看着陈禄顿了顿，怒极反笑，道，&ldo;好！好！好！那哀家倒要看看，你这一国之母，怎么跟外面那些文武百官交代！&rdo;

陈禄垂着眼睑：&ldo;回娘娘，百官那边臣妾已经让侍书去传话了，皇上过不了几日就会出关了，请他们耐心等待。&rdo;

&ldo;到时候，你从哪里找个皇帝来给他们？&rdo;冷太后进而逼问，&ldo;皇后，你当真确定，你能蒙混过去么？&rdo;

陈禄无言以对，只得沉默。

太后见她如此，继续道：&ldo;哀家知道你心中的想法，但是皇上此次行事太过莽撞，这样不负责任的行为，哀家很生气。&rdo;

&ldo;皇上闭关也是为民求福祉，太后莫要错怪了他。&rdo;陈禄仍坚持这话不松口。冷太后便是知道其中真实情况，此时开口也只会伤了两宫的感情，得不偿失，她只得装作不明就理，道：&ldo;哀家只盼不要出什么岔子才是！&rdo;看着这个昔日里乖巧玲珑，孝顺谦恭的皇后，冷太后不由为她叹息，又道，&ldo;你贵为皇后，统领后宫是你的职责所在，如何管理宫人，如何约束妃嫔，这些事你自己要好好琢磨才是。&rdo;

陈禄不明何意，抬头看着太后，一脸茫然。冷太后知她心中有惑，也不为她开解，只道：&ldo;该说的哀家也说了，至于以后如何，且看你自己的领悟了。&rdo;她微喟一记，似有话不便明言，&ldo;哀家颂了许久的经，这会子说话也累了，你先退下吧！没什么事，就不要来请安了，哀家也图个清静。&rdo;

陈禄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行礼告退。

&ldo;娘娘，咱们现在可是回宫？&rdo;素梅跟在主子身边，看着主子自太后殿里出来便是神色严肃，不由担忧，&ldo;方才太后召见您，可是有什么要事？&rdo;

陈禄沉默着不应话，眼睛只看着前方，她的心里，正想着太后方才那话的意思。什么&ldo;约束后宫妃嫔&rdo;之类，她总觉得这其中意味深长，不知是自己太过愚蠢还是太后说话太过禅机。皇上多日不曾现身，却不曾见后宫诸人有何过分举动，个个谨小慎微，各行其是。后宫一片祥和，这本是极好的现象，倒是太后方才的那一番话，让一向心思平定的陈禄此时也有些不安起来。

&ldo;娘娘？娘娘？&rdo;素梅看着主子不曾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ldo;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rdo;

&ldo;没事。&rdo;陈禄摇了摇头，言不由衷。

素梅见主子不愿意说，自己也不敢多问，只得岔了话题：&ldo;娘娘，咱们现在可是回宫去，还是四处转转？&rdo;

&ldo;宫里这些个地方，本宫早就摸了个遍，没什么可去的了。&rdo;陈禄微微低头，兜帽垂下，遮住了她的面容，好一会儿，她才道，&ldo;素梅，陪本宫去一趟长春宫吧！&rdo;

素梅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声，招手唤来凤辇，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长春宫去了。

清妃此刻正在宫里下棋，两手各执一子，左右手对弈，黑白二色棋子在她手里摩挲着，不时落在棋盘之上，互不相让，已成困局。她托腮沉思，寻求破解之法。

皇后刚进门，隐隐看见清妃在帘子后面坐着，一人面对着棋盘出神，素闻冷静翡琴棋书画样样皆精，看这模样，想来是在下棋了。她笑着迈步过去，由着宫人揭开帘子，见着清妃确是在下棋，便笑吟吟道：&ldo;清妃妹妹好兴致！&rdo;

清妃正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被皇后这一句打断了思路，怎么也没办法再继续。她站起身冲皇后微微欠了一礼，道：&ldo;清妃不知皇后娘娘驾到，娘娘恕罪！&rdo;

&ldo;是本宫来得唐突了！&rdo;皇后的眼尾扫过桌上的棋盘，一瞬便收回了，她对着清妃笑了笑，&ldo;本宫没扰了妹妹的雅兴吧？&rdo;

&ldo;娘娘能来看臣妾，已经是臣妾的福气了，哪里敢说打扰？&rdo;清妃说得谦恭有礼。

陈禄在桌边坐下，抬手捋着衣袖上的滚边，柔柔笑道：&ldo;本宫刚从太后宫里来，处理了一些琐事。现在回去也没什么意思，想着你宫里该是热闹的，就来凑个热闹。只是本宫没想到你宫里今儿也是清静得很。&rdo;陈禄说着，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清妃听了她的话，神情仍是淡淡的，吩咐了宫人去沏茶，她取了桌边的锦布将那副棋盘盖上，才对皇后道：&ldo;多谢娘娘厚爱，臣妾受之有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