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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第2页）

孚琛抿紧薄唇，深深地凝望她，点头哑声道：&ldo;我晓得你定然会回来，回来就好。&rdo;

曲陵南认真道：&ldo;我可不是出尔反尔，皆因日前得到一个消息，据称琼华有变，毕璩师兄被封印后掉入此处，我寻思着，怎么也得来一趟，见到你正好，你且实话实说吧，琼华究竟发生何事，那些事，与你有无干系……&rdo;

孚琛凝视她良久，目光越来越温柔，道：&ldo;你我多年未见，何必一上来便提这些？小南儿，这些年你过得可好？&rdo;

曲陵南微微一愣。

&ldo;住的地方惯不惯？可有人欺侮你？那器灵一味奉承，定然不好敦促你练功习文，你可有好好修炼？陵南，&rdo;他踏进一步，语气犹豫，可目光却迫切，&ldo;这些年，你可曾惦记过我……&rdo;

曲陵南低下头，忽而觉着有些说不出的难过。当年两人在一处之时，哪怕孚琛对她和颜悦色些，她亦会欢喜半日，可那记忆中的师傅何尝有过这等温柔款款的时候？

她抬起头，叹了口气道：&ldo;停。我很好，但我好与不好，与你无关。&rdo;

孚琛目中的感伤一闪而过，随即强笑道：&ldo;我这些年可也不赖，你送我那把神器，迄今与我已能契合至十成，只是浮罗峰上的老松树被雷劈断，我亲手植了一株新的，你，要不要去瞧瞧与原先那株像与不像……&rdo;

曲陵南摇头道：&ldo;文始真君，别这么同我说话，我不惯。毕璩师兄是否真个被封印于此？你若是不说，我便要进去寻一寻了。&rdo;

孚琛叹息道：&ldo;这么多年你一点没变，旁人只要对你好上一分，你便寻思如何待他好上十分还回去，我每每想起，均觉着不可思议，为何我这般睚眦必报之人，却能收一个心地至纯的徒弟？毕璩待你好，好在哪？他不过冲着掌教的命令敦促你读过几天书罢了……&rdo;

&ldo;可我在此之前没读过书。&rdo;曲陵南回答道，&ldo;毕璩师兄是好人。&rdo;

孚琛呵呵低笑，又问：&ldo;那云埔童子呢？&rdo;

&ldo;云埔更好啊，&rdo;曲陵南道，&ldo;你问这些作甚？&rdo;

&ldo;掌教涵虚真君呢？他待你如何？&rdo;

&ldo;前太师傅宽厚仁慈，亲传我虚空剑诀，待我自然好上加好。&rdo;曲陵南皱眉道，&rdo;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rdo;

&ldo;那我呢？&rdo;孚琛深深看着她，压抑着声音中的情愫，&ldo;我待你如何？&rdo;

曲陵南忽而觉着有些惆怅，往事如烟，又历历在目，她想了想，终究还是道：&ldo;你待我，亦是好的。&rdo;

&ldo;那个好，能否与我犯下的错相抵消？&rdo;孚琛温柔地道，&ldo;从今往后，我们重新识过，你不是我徒儿，我亦不是你师傅，我们再好好相逢，好好相处，这一次，我会待你真正的好，陵南，不管我对旁人如何，对你我从未有过杀意，从未有过害心，我只是，只是想……&rdo;

&ldo;想骗我与左律双修，然后害他功力尽失。&rdo;曲陵南淡淡地接过话，&ldo;文始真君，当日我已说过，我竭尽所能，只能做到不恨你，要我若无其事，那太难了，我做不到。&rdo;

孚琛神色终究变了。

&ldo;当日我亦有错，我这人从来不爱琢磨旁人心思，&rdo;曲陵南轻描淡写道，&ldo;待你好便要好到全心全意，但我吃了亏，才终究明白，我待旁人好，旁人亦会不喜欢。对不住，我没问过你便擅自决定要养活你，是我一厢情愿。幸好咱们俩都没真个吃亏，算了吧啊。师徒一场，好聚好散，我确定毕璩无事后就走，绝不多留。&rdo;

孚琛脸色越发难看，盯着她沉默良久，呼吸渐次急促，眼眸慢慢转成血红，忽而一伸手，一股巨大的吸力当面袭来，曲陵南瞳孔收缩，身子顷刻间轻飘飘往后飞出十余丈，孚琛一抓而空，纵身一跃，张开双臂直扑而来，宛若大鹏展翅，锐不可当。曲陵南心下一惊，随即手下一转，山间无数藤蔓花叶瞬间飞起，被她灵力一激，嗖嗖朝孚琛击去。

孚琛微微诧异，随即一笑，道：&ldo;果然学了些新本事，乖徒儿，还有些什么把戏一并使来，师傅陪你练手。&rdo;

曲陵南手下一转，三昧真火凝成一柄飞剑，直直指向孚琛，她淡淡道：&ldo;文始真君，你可想好了？咱们非要动手么？&rdo;

&ldo;莫怕，师傅心中有数，不会伤到你。&rdo;孚琛手一抖，巨大的风沙席地卷起，顷刻间将那花花糙糙卷个一干二净，烟尘中，孚琛目光深邃，内有压抑的情愫万千，却终究手下一敛，沙尘化作土龙呼啸而去。曲陵南脸色一凝，飞速纵跃而起，火剑再无迟疑，霎时间化作疾驰火圈，圈住龙首，曲陵南运气灵力，用力一收，那土龙顿时节节被绞碎，土崩瓦解。

她手一抖，虚空剑已出手，直指孚琛颈部腹部大穴。

&ldo;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为师心中甚慰。&rdo;孚琛带着笑，凌空踏步，宛若将那剑视为无物，曲陵南怒道：&ldo;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rdo;

&ldo;若能消你心头之气，便是被你刺穿几个窟窿又如何？&rdo;孚琛微笑着凝望她，哑声道，&ldo;我该的，我知道错了，你莫要再生气，可好？&rdo;

他手一抓，径直抓住剑尖，血至掌中不断滴落，孚琛却仿佛信步闲庭，步步逼近，哑声道：&ldo;南儿，你走了这许久，我很惦记你……&rdo;

&ldo;滚！&rdo;曲陵南大喝一声，飞扑而上，虚空剑穿透他的手掌，顷刻间抵在他的胸膛心脏位置，曲陵南呆了一呆，看着他，怒道：&ldo;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rdo;

&ldo;我一生都在寻思怎么复仇，&rdo;孚琛凝视着她，低哑着声音道，&ldo;怎么变得更强，怎么打败当世第一人，我所做的一切皆为此目的，我想复仇，我想杀了左律，我想得自己都快疯了，可我从没想伤你的心，收你为徒，与你相伴那几年，是我家破人亡后过得最为欢喜的几年，可我不知道，你懂吗？在当时，在我能时时刻刻见到你，与你在一起的那几年，我不知道这欢喜有多难得，多难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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