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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而她此刻决定，不论多久，都会等着。

年关刚过，仲流年马不停蹄便开始了工作。

他说是工作，她便当他是在工作。早餐的时候，一点点别样的气氛也没有，只是普普通通住在一起的两个恋人，面对面吃饭闲谈。

普通员工还没有开始上班。姜莞尔每天待在家里，固定去超市采购食料，然后精心准备一日三餐。

仲流年不仅晚饭时间会回来，甚至连中午也同她一起吃。有时明明下午很早就约了人谈事，他还会匆匆忙忙地赶回来，老实坐在桌边把她炖的汤喝完。

她只问过一次为什么，他半真半假地答：&ldo;因为你做的饭好吃，我已经吃上瘾了。&rdo;

姜莞尔其实明白，他是想要和她待在一起，尽量多的，在一起。他们共同维护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谁也不捅破，只为享受这来之不易脆弱不堪的幸福。

而常常看到他，的确莫名让她安心了一些，仿佛那些事，根本是空穴来风的谣言，又或者事情根本不像南昕所说的那样二中选一，最终会有一个圆满的收场。

姜莞尔这样希望着。

索性，已经作了决定，她心中很平静，只是为他独自一人的辛苦隐隐心疼。

电视上报纸上的报道逐渐多了起来，仲流年不在的时候，她也偷偷关注这次贿赂官员偷偷漏税的案件。虽然新闻中用词还算隐晦，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所谓的&ldo;中外合资食品企业&rdo;，便是指的南枫。

林沁正在度蜜月，人在国外，居然都听到了消息，一清早就打过电话来询问。只说新加坡那边闹得更凶，传言南枫的中国支部即将垮台，一众高层都面临牢狱。

她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只能在电话那头干着急，听到姜莞尔波澜不惊的应答，有些始料不及。

&ldo;那你们打算怎么办？那么大的税款，可不是罚点钱的问题。&ldo;&rdo;我不知道。&ldo;她终究不是铁人，心里惴惴不安，只是每天隐藏起来，&rdo;他没有说过，但我想，也许没有那么糟。&ldo;&rdo;他不说，你就不会问？你这样装着蒙在鼓里，每天干着急，不是要累死了？&ldo;姜莞尔顿了顿，终于实话实说：&rdo;我不敢问，我怕挑明了，他会赶我离开。他就是那样的人，你知道的。&ldo;林沁亦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有叹口气道：&rdo;你们两个，叫我说什么好？&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唉，他也是为你着想。&ldo;林沁的电话还好应付，安宸的就是另一回事。

过完年的第一天，他一口气拨来了四五个电话。前几个姜莞尔都没有接，但到了后来实在不能再充耳不闻，忐忑不安地拿起了听筒，两个人都有些迟疑。

&rdo;莞尔？&ldo;那边男人发出一声苦笑，既是放松亦是无奈，&rdo;我以为你打算一辈子不接我电话了。&ldo;姜莞尔无言以对。

不是为了躲他，而是他的话，从来比任何人的都管用。对着他，她总是最脆弱，最像个孩子，也是最不堪一击。

但现在的姜莞尔，需要前所未有的坚强。

&rdo;安氏从南枫撤资了。&ldo;几句问候之后，他不动声色地直奔主题，&rdo;仲流年面临行贿与诈税的丑闻，商界现在已是人尽皆知。&ldo;&rdo;不是他做的。&ldo;她无力地反驳一句，突然发现真相如此苍白。

&rdo;外人不是这么看，法庭也不会这么认为，现在证据处处对他不利，转机恐怕很难。&ldo;安宸几乎从未用如此凝重的语气与她对话。姜莞尔知道，有些事情像行在下坡路上的车子，没有闸，只是势在必行落下去。

她只能跟随着，不知道去向哪一个地方。

&rdo;南氏那么大的家族，想要捧一个人不难，想要毁一个人更是轻而易举。&ldo;&rdo;那又如何？难道你认为我应该退出，把流年像东西一样还在南昕手里，然后装作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走了之？&ldo;姜莞尔的语气有些激动起来，想起那天南昕生意人的腔调，心中突然有些凄凉。

&rdo;这就是现实，莞尔，有些东西的确很残酷。&ldo;安宸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满是疼惜，&rdo;你怎么选择我无从过问，但我不想你受伤。&ldo;&rdo;我知道。&ldo;她的声音也放低了，短短几句话就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想了想，还是问：&rdo;他会&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怎么样？&ldo;&rdo;最坏，也许是坐牢吧。&ldo;安宸顿了顿，有些不忍出口，&rdo;如果能把亏的税款补足了，也许还有别的机会。&ldo;&rdo;嗯。&ldo;她短促地应道，再不想多说一句话。

&rdo;莞尔，我很担心你，我们能见一面吗？&ldo;安宸突然问，语气完全换了一个人。那一刻，他又是从小到大对她不离不弃的那个人，她突然有些想哭。

&rdo;过些日子吧，现在有些不方便。&ldo;既然流年可以独自承受一切，那她站在他背后，亦可以足够坚强到不依赖别人。

就算是她与他之间的公平。

仲流年家里的大床，大则大矣，但却不够软，不知是不是床垫作怪。姜莞尔初来时睡不习惯，同等尺寸的垫子又非得订做不可。于是铺了两层鸭绒被子才算了事。

仲流年比她还要爱干净一些，从前只是整洁，现在简直快要洁癖。早上晚上各冲一次澡，满身都是淡淡的浴液香气。

他眉目如星，有时看着硬气十足，有时又俊朗过头有些女相。特别是刚刚出浴时，头发上滴滴答答垂着水滴子，简直像希腊神话里的某神。

这一晚，仲流年冲过澡出来，姜莞尔正倚在床头翻杂志。男人不动声色抽掉她手里的书。

&rdo;喂&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ldo;下半句&rdo;我还没看完呢&ldo;不待出口，已被他一个吻堵回了嘴里。这个吻来得突然，她半天才缓过神来，下意识地合上了双眼。

这样的吻似曾相识，竟有些他们再次相见后他袭吻时的味道，仿佛要在一瞬之间吸走她所有最甜蜜的东西，把自己全然放进她脑海里。

姜莞尔觉得有些异样，但还是被他挑弄得目眩神迷，不及多想。

虽然缠绵，莞尔渐渐觉得不对，她微微侧开了脸，他的嘴唇还停留在她嘴角。她轻喘着气问：&rdo;流年？你没事吧？&ldo;他低着头，顺着莞尔脖颈的曲线一路吻下去，在碎骨处留恋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摸索的双手也渐渐环成一个拥抱，紧紧扣在她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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