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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走了一步，见他仍对自己不理不睬，谢留尘心底蓦地一慌，叫了一声：&ldo;商师兄。&rdo;

商离行这才&ldo;活&rdo;了过来，走过来：&ldo;看到什么了？&rdo;

谢留尘茫茫然摇了摇头：&ldo;看到小时候在周家村的一段记忆，可是我还是不懂。&rdo;

商离行叹了口气：&ldo;我也是只看到一些熟悉的记忆，也猜不透究竟意味着什么。&rdo;

他的表情很是平静，仿佛刚才那道落寞身影只是谢留尘的错觉。谢留尘稍稍一定，看向他手中那块玉石，提议道：&ldo;不然我们再去找那位老人家问问。&rdo;

&ldo;这既是他给的答复，那我们也问不出别的什么了。&rdo;商离行摇头道：&ldo;罢了，我们先回去吧，天快亮了。&rdo;

谢留尘一惊抬头，果然天际已微露白光。他们自进了那片迷雾，再到重见往日记忆，算下来不过短短片刻，竟然却已耗费了如许漫长时间。他不由脱口：&ldo;过得好快！&rdo;

二人出了桃林，重新经过那块石碑，商离行突然道了一声&ldo;等一下&rdo;，迎着石碑走了过去。

谢留尘见他又跑去拂去石碑上的桃花辨，心中纳闷，干脆在一旁静静等着。

商离行背对着他，只是轻抚石碑，不言不语。过了一会儿，连风也停了，谢留尘有些尴尬，想开口，一时又不知该问些什么。他莫名想道：&ldo;好安静啊，这人怎么突然不说话了？&rdo;

想着想着，突然听身前人气息一紊，低声叫了一句：&ldo;谢师弟啊。&rdo;

谢留尘下意识应了句：&ldo;在在在！&rdo;

商离行回身一望，见他认真端视自己，双眼一眨一眨的，不由失笑：&ldo;这么紧张作甚？&rdo;

谢留尘忙辩解道：&ldo;我没紧张！&rdo;

商离行含笑看他，又拉长尾音叫了一声：&ldo;谢师弟啊‐‐&rdo;

这一声道来温柔款款，更多几分缱绻情思在其中，谢留尘耳朵尖莫名有些红了，扭过了头，又羞又恼道：&ldo;你这人……你有什么事就说，别老这样！&rdo;

商离行静静凝视着他，一双星眸倒映出海面粼粼波光，声音出奇地温柔：&ldo;我有件事想跟你说。&rdo;

如此良夜，正是情人私话时，经由商离行说出来的，哪里会是除情话之外的其他事，谢留尘耳朵烧得更红了，别扭了一下，小声道：&ldo;什么事呀？&rdo;

商离行神色哀切，看着他道：&ldo;跟我在一起，真的很为难你吗？你会感到委屈吗？&rdo;

谢留尘脸上潮红顿时退了个干干净净，他猛地抬头，睁大眼道：&ldo;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你……你还是在怪罪我？&rdo;

商离行摇了摇头，道：&ldo;不是，不是。人各有命，每人经历过的事情不同，我没经历过你的那些事情，自然也无法理解你为何宁愿一意孤行也不愿选择相信我。&rdo;

谢留尘心中无由来地一酸，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揪住他的衣袖：&ldo;商师兄……&rdo;

商离行只是定定看着身前石碑，温声道：&ldo;我并非有心狎昵与你，若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是委屈你了，我尽可以抽身离去，反正也还陷得不深。&rdo;

谢留尘手下动作一滞，旋即更加用力地握了上去，看着商离行无悲无喜的侧脸，一时只恨自己笨嘴笨舌，不知如何回复才好。

商离行又道：&ldo;谢师弟，你的想法呢？&rdo;

谢留尘轻轻摇了摇头，呐呐开口：&ldo;我不知道……&rdo;

商离行反倒轻轻一笑：&ldo;你若是直言说不，我也不会一味强迫于你。情爱之事，方得你情我愿方得其中况味，一味强取豪夺，只能贪享一时之乐，但天长日久下来，热情消散之后，又有甚么滋味可言？但如今看你这般模样，你也不是全无感觉。&rdo;

谢留尘想及方才床榻之上自己主动迎合商离行亲吻一事，面皮又是一热。

商离行温雅的声音自身旁缥缈传来：&ldo;我方才去了一趟幻境，见到了一些旧人旧事，渐渐地倒是冷静下来了。先前是我一时盛怒，说错了话，你不必记在心上。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在这三天内不要出门，好好考虑是否继续跟我在一起，还是与我天涯海角再不相见。若选前者，我尽可以放下秋水门一切，与你游历天下，一心爱你护你；若选后者，那你便可以自由走人，从此不必因待在我身边而闷闷不乐了，此后一生，我也不会再纠缠与你。&rdo;

谢留尘不意他竟一下子将话说至如此决绝，可见并非全是一时兴起。他内心一震，失声道：&ldo;我不答应，就不能跟你见面了？&rdo;

商离行叹息般道：&ldo;是啊，你想跟我称兄道弟，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你难道忍心看我忍受心爱之人近在眼前却无法拥抱的痛苦？我不缺兄弟，只缺恋人，所以将选择的机会留给你。三天后，你给我确切的答案。&rdo;

谢留尘望着他淡然自许的神情，小声嘟囔道：&ldo;你刚才还要我做你道侣呢，现在又不要了？&rdo;

商离行摸了一下他脸，笑道：&ldo;并非不要，恰恰相反，我对你是爱到极致，才甘愿放弃主动权，我不想再让我们之间重蹈无念与南星的悲剧。你愿意也好，不愿也罢，此后是分是合，见或不见，都在你一念之间。&rdo;

谢留尘听出他语气中的涩然之意，一颗心渐渐沉至无边深渊之中，心道：&ldo;要让我做选择，好难，好难……&rdo;

第九十章

二人相携回到秋水门时，天色大亮。谢留尘满心忧虑，一脸不开心地被商离行牵着走，刚进门时，迎面走来几道身影，商离行飞快将他拉至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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