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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她会仍然没有反应,没想到,我捏握在掌心的手掌缩瑟了一下,然后,她那双一直定定地凝望着开花板的瞳仁缓缓地阖上了,两行湿意从她狭长的凤眸尾底不自禁地徐徐沿着颊边洒落,长长的眼睫毛不多时便粘在了一起,而那滚烫的泪洒落在了我握着她手掌的手背上,一滴又一滴,凝聚成了一柄小小的利箭笔直地刺向了我的心灵深处,透过相连的手掌,我仿若能感受得到她心底那绝世无奈失去爱女的切肤之痛,我真的感觉到了,她的心很痛,白夫人,我的心一阵哽咽。
“妈,我回来了,你睁眼看一看凤影,好么?”我的声音如泣如诉,这一刻,为了想抹去这位贵妇心底那份绝世的哀痛,我把自己变成了白凤影,我想,如果白凤影在世,她看到自己的母亲如此生不如死也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白夫人眼角的泪划落的更凶,更猛,白辰寰听了我出话是那么真挚不觉也为之动容,他缓缓转过脸,看向我的黑色的瞳仁浮现一缕感激之光。
“妈,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我……”我咬了一下唇瓣,毕竟,话轻易说出口却是不轻易做到的,可是,为了白夫人能活下去,我也顾不了那么许多。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而白夫人听了我的话,眼睛象两口泉眼,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妈,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心痛,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凤影,你醒来好么?”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软气,要一举攻入她脆弱的心房,要不然,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终于,在我唤了无数声:“妈”后,白夫人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了无生气的黑潭,侵染着水雾的视线定定地凝望着我,在目睹到眼前我近在咫尺的容颜后,眸底闪现了一缕柔柔的光束,在足足的凝望我了半分钟后,她两片干涸的唇瓣蠕动了一下,好半天,才吃力地呼出两个模糊的字音。
“风……影。”
“你终于回来了,不……不要离开妈妈,真的不要离开妈妈。”她的语气是那么充满乞求,乞示着女儿别在离她而去,而她承受不起失去爱女的那一份椎心之痛。
“好,好。”在她的手掌有了反应,并深深地反握着我手掌的时候,我的泪不自禁地悄然滑出了眼眶,是的,我虽然不是真的白凤影,但是,我的心不是铁打的,这个白夫人让我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感,看着她,我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我久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母亲,白夫人的人生苦得似黄连,而我的人生何偿又不是如此,她只是我的一面镜子而已,不是吗?所以,我的心怎么能不痛?怎么能不伤?
然后,白夫人紧紧地拥抱住了我,她的泪很快地就打湿了我领口处的衣衫,屋子里气氛是凝重的,而在白夫人拥住我的那一刻,仰起头,我看到了白辰寰如释重负的表情以及冬菲的感动的泪流满面的容颜。
白夫人的意识被我唤了回来,她再次把我当做了成了她的女儿白凤影,而这一次的谎言标志着今后我都将成了白凤影的替身。
真的就摆脱了白凤影这个名了。
白夫人的身体很虚弱,现在的她仅仅只能靠输液来维持生命,她说她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吃不下,即使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吃一点儿,也是吃什么吐什么,我为此感到难过,所以,在医院就陪了她整整一个下午,她见到了我心境慢慢地好了起来,也愿意配合接受医生的治疗,而白辰寰由于几日未合眼早被我赶回家休息去了,黄昏的时候,盈韵来了,她端来了一些饭菜,我也只是简单地吃了一点儿,当白夫人吃了盈韵熬的小米粥后睡着了之际,冬菲走到我的面前,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该离去了,是的,是该离去了,我抬头瞟了眼窗外的天色,窗棂上已经洒照着了碎金的晕黄,那是夕阳最好的一丝余晖,如一位即将油尽灯枯的老人回光返照一般,当余晖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之际,整个世界将会被黑暗笼罩,而这黑暗前的唯一一缕亮光,我们谁也无法留住。
是该离去了,再不走,估计徐管家就快打电话来催了,而且,宋毅同意我来看望白夫人,并不标志着他会无限地宽宏大量下去,我不想惹宋毅发怒,毕竟,我妈妈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只是,我担忧地看了一眼病床上一脸安详睡容沉睡的白夫人。
白夫人醒来后,如果没有见到我,会不会再次地心智大乱了,她那颗在风雨中飘零的心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走吧,傅小姐。”冬菲再一次催促道,她也是怕回去面对徐管家与宋毅的责罚。
我冲冬菲点了点头,然后,我对盈韵说:“白夫人醒来后,你告诉她,我有点儿事先回公司了,如果忙了这一阵,我会回来看她的。”
盈韵秀眉拧了一下,她知道如果白夫人醒来后见到我又会心绪大乱,不过,毕竟,我不是她的小姐,她心里是清楚,我能在这个节骨眼儿装成白凤影,已经是很不错了,她做为一名小小的下人,又怎么敢提出让我久久地呆在这儿的要求呢?
“好,傅小姐,你走吧,我会对夫人说的,只是,你有空了,一定要来看夫人哟。”
“一定会的。”我不止是在向盈韵保证,我更是在向自己保证,如果没有太大的麻烦,我会来探望白夫人,希望她能够早日康复。
然后,我带着冬菲就走出了那间高干病房,出去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那两个保护我的保镖,直至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也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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