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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遥顿住脚步,有些诧异地看向姜凝。
&ldo;多谢皇后娘娘,&rdo;姜凝突然对着姜遥行跪拜之礼:&ldo;姜凝那个傻子‐‐她终于肯去死了。&rdo;
姜遥呆住,看着姜凝:&ldo;你‐‐&rdo;
&ldo;你们都以为我是姜凝吗?&rdo;姜凝又笑,眼里泪水未干,神色看起来别样的违和:&ldo;我怎么可能是姜凝呢,姜凝她早就死了啊。&rdo;
姜遥身子退后一步:&ldo;你‐‐&rdo;
&ldo;姜凝早就死了,死在俞州到京城的途中,死在明州的郊外,&rdo;姜凝眼神变得呆滞而癫狂:&ldo;她……早就死了啊。&rdo;
姜遥身形不稳,需得身边的人扶着才能站住:&ldo;那你‐‐&rdo;
&ldo;我不是姜凝,我怎么可能是姜凝呢,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魂野鬼罢了,&rdo;姜凝笑得绝望而诡异:&ldo;我想要占据这具身子,可是姜凝她太讨厌了,姜凝明明死了,却还依旧是阴魂不散,她明明知道答案‐‐她明明知道自己被抛弃了,却还逼着我满世界去寻找那个早就抛弃了她的人,想要我替她问出她早就知道的答案,我不答应,她便扰得我不得安宁,她便想拉着我跟她一起死。&rdo;
&ldo;不过替她走这一遭也还是有好处的,这一次,她是真的死了,魂消魄散,死得透彻,她再也不能烦我了,&rdo;姜凝抬头:&ldo;这身子,终究是我的了。&rdo;
&ldo;皇后您的表情为何这么奇怪,您一心想要姜凝死,现在她死了,您不该开心才是吗?&rdo;姜凝起身:&ldo;我不是姜凝你不应该觉得意外才是啊‐‐因为您也并不是您自己啊。&rdo;
&ldo;您不是姜凝的母亲,&rdo;姜凝见她欲开口,连忙摇头打断她:&ldo;姜凝记忆里的母亲不是这样的,她记忆里的那个人无论她犯了什么错,都能包容她,永远都不会抛弃她‐‐&rdo;
&ldo;虽然我不是姜凝,可是我想替姜凝问最后一个她本来想问最后却没问的问题‐‐&rdo;姜凝的手指向元度,声调扬起让大殿上所有人都听得清:&ldo;姜凝想要知道,皇后您是否知道,那个人曾经想要置您于死地,甚至是动了手?&rdo;
元度气急:&ldo;姜凝!&rdo;
元晅亦跟着震惊:&ldo;明衡你‐‐&rdo;
姜凝根本不理会那对叔侄之间会如何,她只是看着姜遥,笑得苦涩:&ldo;您果然知道。&rdo;
&ldo;这大概就是姜凝不肯问的理由吧,&rdo;姜凝看着姜遥笑:&ldo;您能够接受一个曾经真正杀害过您的人,却不能原谅自己的女儿,不愿再给自己的女儿半点机会‐‐&rdo;
&ldo;差点忘了,您不是姜凝的母亲,当然能够接受那个人了,当然不会给姜凝任何机会了,&rdo;姜凝摇头:&ldo;可是我却做不到,虽然我不是姜凝,可是姜凝若是知道我以后要跟她的杀母仇人一起成亲‐‐只怕得气活过来,我可不能让这种事发生。&rdo;
&ldo;所以‐‐&rdo;她指着元度:&ldo;这个人,姜凝讨厌他,姜凝恨极了他‐‐&rdo;
&ldo;什么破婚约,&rdo;姜凝看着元晅,眼神里没有半分胆怯:&ldo;这个人我看不上,宁死也不嫁。&rdo;
她回身对姜遥跪下磕头:&ldo;这一拜,多谢皇后生养之恩。&rdo;
她起身,再度磕头:&ldo;这一拜,从今往后,恩断义绝。&rdo;
她沉默地磕了第三个头:&ldo;最后一拜,愿皇后福寿安康,千岁无忧,心想事成。&rdo;
长跪之后,站起身来,深深看了姜遥一眼,转身便走。
姜遥在身后喊道:&ldo;等等‐‐&rdo;
元度也同时命人:&ldo;拦下她!&rdo;
姜凝看着身前挡住她去路的人,丝毫不惧,背对着他们,只是看着姜遥:&ldo;还有最后一句话,我替姜凝说了吧。&rdo;
&ldo;姜凝说,生为您的女儿,她得到过世间太多的善意,也承受过诸多的恶意,&rdo;姜凝笑:&ldo;可是她没有后悔过生为您的女儿。&rdo;
&ldo;但是如果有下辈子的话‐‐&rdo;姜凝眼泪落下:&ldo;她不想再做你的女儿了。&rdo;
她转身面对那么冷冷的兵刃,没有半分退缩:&ldo;你们动手吧,反正姜凝也不是第一次死了‐‐她在俞州到京城的途中丢了命,在明州死了心,就在刚刚,被灭了魂‐‐如今剩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留着也无益,不如一道埋葬了吧。&rdo;
身后元度还在叫嚣着什么,姜凝听不清,姜遥说了什么,姜凝也听不到,只知道那些人终究还是退下了。
她只听到了施容的声音,她说:&ldo;阿凝,你去哪里?你回来。&rdo;
&ldo;我不是姜凝,我不是姜家的女儿,&rdo;姜凝摇头,头也不回:&ldo;舅母,我为什么不是您的女儿呢?我多希望我是您的女儿啊。&rdo;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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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042姜璃
元晅即位,次年改元,年号熹和。
元晅即位之后,启用旧臣,前朝太傅姜涔重新入仕,是为中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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