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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也是。即便文家是她原本的家，那又如何？养育她长大的，毕竟是柳家。

这次清雾是独自往西南去了。

原本柳岸风说他是兄弟里功课最不济的一个，耽搁些时候没甚么，且他也会些功夫。于是自告奋勇送妹妹过去。只是柳家人生怕文家祖孙介意，考虑过后，终究是没有答应他。

其余人，更是没可能同行。

如今清雾骤然去到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又没有多年相伴的至亲陪着，怎能如平日里一般嬉笑平静着面对？

郑天宁双手抱胸，懒懒地斜倚在桌边。

清雾见他没有反应，好生说道：&ldo;那里有极好吃的美食，虽说偏辣，却是旁的地方见不到的。还有美人儿。那里的姑娘皮肤细嫩白皙，很是漂亮。&rdo;瞅瞅身边人，依然没有反应，清雾有些泄了气，喃喃道：&ldo;那里风景极好，山美水美。先生你真的不想再去看看么？&rdo;

听了她最后一句，郑天宁摇头失笑。

她还记得他去过那里？那还这样明目张胆地诓他！

不过，小丫头素来耿直，如今为了让他同去，竟不惜胡乱掰扯。

当真是、当真是……

他叹着笑着，唇角翘起的弧度却是慢慢地淡了下来，最终抿成叹息绷紧的直线。

……若是旁的地方就也罢了。

这里，他当真不想再去。

&ldo;你无需担忧。老侯爷和文世子都是极好相处的。&rdo;郑天宁揉了揉她头顶的软发，轻声道：&ldo;我就不去了。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少不得要许多时候。我得用功读书。若是秋闱不中的话，又要多耗上许久。&rdo;

若是旁的地方就也罢了。

可那里，是当年他允诺定亲之地。

他……

实在没有勇气再次踏入此处。

清雾听郑天宁提到秋闱，便收了先前那些劝慰的话。垂头丧气的&ldo;嗯&rdo;了声，后又想到什么，又开心起来，道：&ldo;先生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rdo;

二人相处虽是师徒，更是友人。私下里说话便少了许多顾忌。

郑天宁听她说出这话，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下，而后又笑，&ldo;即便不再成家，总也需要立业。&rdo;不待她问出疑问，便接着道：&ldo;往后你独自在宫里，岂不十分无趣？待我考得好些，过几年官儿做得大些，往后倒也能时不时地见到了。&rdo;

清雾睨他一眼，没好气道：&ldo;先生就唬我罢。说的好似是为了我才要做官一样。&rdo;

郑天宁挑眉，&ldo;你不信？&rdo;

清雾口中说着信，表情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郑天宁倒也不在意，笑着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收手的时候，他指尖滞了下。脸上挂着不甚在意的笑容，悄悄地背过手去。

时间不等人。清雾没待多久，便匆匆离去。

将女孩儿送出院子后，郑天宁方才缓缓扬起手来。

修长的指上，赫然勾着一根长发。

青丝如瀑，唯有这一丝，留在了他的指尖。

郑天宁重重叹息着，将手死死攥紧，一步一顿地回屋去了。

这次来送清雾的人很多。多日不见的沈水华和邹可芬都来了。鲁聘婷虽因着家中有事未能亲至，却也遣了人来与清雾说一声，又在短笺上写了祝她一帆风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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