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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圣诞印象（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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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忙摇头：“让我坐着你这摩托车，打死我我都不去！我宁肯打车去！”

“打车？草。八十块钱人家送不送还是个事儿呢。都是老同学，有啥好装的？混的好你骑着自行车都高看你一眼，混的不好你借辆奔驰自己都没底气！不信你看着，要是付明秀骑着自行车出现，大家肯定也赶紧巴结。你这是还没结婚，等你结婚了就明白了。装逼的钱，还不如给孩子买点奶粉呢……”

“我宁肯一辈子不明白！”我反驳。

“那你就注定一辈子光棍吧。”

我们两个骂骂咧咧的下楼。最终我还是委屈的答应了周大宝的建议，没办法，我身上加上银行卡的钱都不到三百块。真要打车去的话搞不好就饿死了，估计下个月老总不用发我工资，直接给我烧点纸钱就行了。

周大宝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知足吧你。我没要你摩的钱就不错了。”

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周大宝穿着地摊羽绒服，后面骑马一样坐着西装革履的我。奔着郊区就出发了。

刚上路我就后悔了。这北风那个吹啊。先不说我的西装不是保暖内衣。就说这十块钱的理发钱算是白花了。

一路上我一边牙齿打着颤哆嗦个不停，一边死死捂着两个口袋，周大宝的车子散架了没事儿，老子兜里可装着两包中华呢，没开封的。

天气阴沉沉灰蒙蒙的，路上车来车往，路边的店铺大多在外面挂上了圣诞节的装饰，摆摊的带着口罩耳帽收拾着自己小小的天地，卖煎饼果子的和卖麻辣串的正忙里偷闲的聊天……

尽管两边的装饰琳琅满目，大大的折扣牌子一个挨着一个。但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圣诞节来临之前的快乐。这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怎么的，我就想到了自己的初中时代，翘课上网，那时候全中国上网的孩子几乎都玩传奇，你要是不知道北京这个城市，那没事儿，你要说你不知道沙巴克。那就不行了。

我依稀记得，自己穿着新买的牛仔裤和白球鞋，上面套着从我表哥那里求来的黑白相间的毛衣，就苏有朋老穿的那种。站在学校门口，就等着钟艳茹回家，只要她路过我身边，我就赶忙把篮球顶在手指头上转个不停，一边转一边唱小虎队的歌，为这个周大宝还差点学吉他。方便给哥们儿我制造气氛……

当时经常和大宝躺在校园里的草坪上，畅谈人生，我的目标当然是做个歌星或者球星了。周大宝则含糊其辞的说其实跟李玉军他爹一样开个五金铺子也不错。没事儿还能去练歌房找个小姐唱唱歌啥的。当时我就骂你个龟孙这辈子八成是废了。结果经常两个人说到一半就要站起来赶紧跑。后面的体育老师大骂：王八羔子说多少次了草坪不能躺！

再看看现在，大宝成了一个小饭店的厨师，一个月三千工资。每天八点出门，晚上十点回家就算不错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苦巴巴的还着房贷。我虽然总是嘲笑他的生活不如我自由，但是打心眼儿里羡慕他这样的生活。但是我知道，我肯定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尽管我现在一无所有，但奈何心胸太大。心比天高。

不知怎的，或许是迎着风吧。眼睛满是眼泪。我一把擦去，没话找话问：“嫂子最近还好吧。”

“还行，一直在家门口的超市上班。现在当组长了。工资涨了三百块。每天也没什么事儿，反正小涛有我妈带着。”

小涛是周大宝的孩子，四五岁了，挺可爱的一小胖子。

“咱们快到了吗？”我又问。

“我发现你今天话特多。是不是马上要见到初恋情人了。心里激动啊。”周大宝头也不回的说道，此时车子已经开到了郊区大路上。

正说着话，身后一阵车喇叭声音。大宝把车子向着路边靠了靠。一辆本田从后面赶上来，打开车窗：“你们两个不冷啊！”

毛文文那张标志性的国字脸带着眼镜正冲我们微微笑着。

周大宝赶忙殷勤的笑笑：“班长啊！哈哈，还行。身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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