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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ldo;你放心，很快了。&rdo;九公主笑得有些轻蔑，道，&ldo;父皇老糊涂了，急功近利，却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他动了你，四哥绝不会就此罢休。说不定等你从荆州回洛阳的时候，京城已经变了天。&rdo;

说着，九公主嘴角讥讽的笑又淡去。她的眼神仿佛一下子空洞了下来，似是喃喃道：&ldo;我真的很羡慕你，天塌下来了都有四哥撑着。可我不一样，我只能自己去争取，争取不到就去偷，去抢，去骗……有时候我也累了，也想找肩膀靠靠，却总找不到落脚的地方。&rdo;

面对这个可怜又坚强的姑娘，徐南风总是心生恻隐。她安抚道：&ldo;贤妃娘娘惦记着你呢，你四哥一直未曾忘记要将你迎回洛阳，小遥儿也很……&rdo;徐南风顿了顿，继而道，&ldo;……很照顾你。&rdo;

&ldo;可这些都不是我最想要的。徐南风，你也觉得我很可笑对吧？像是撞进了死胡同似的，怎么也绕不出来。&rdo;

九公主起身，缓缓走到廊下，望着屋檐上滴落的雨水发呆，绛朱色的牡丹裙映着满庭浓荫深绿，像是一帘忧郁的画。她哑声一笑，开口道：&ldo;我爱的人，给不了我想要的身份和地位；给了我尊荣的人，又并非我心中所爱……或许，真的是我太贪婪了。&rdo;

&ldo;九公主，你知道么，曾经我日子最难过的时候也残忍地想过，要是我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用忍受这般痛苦。&rdo;

九公主讶然地看她：&ldo;你不像是这样的人。&rdo;

徐南风笑了声：&ldo;每每想起当初，我都会无比庆幸自己撑住了。认识了你四哥以后，我便相信，日子是越过越好的，你永远不知道苦难的尽头，又有怎样的惊喜在等着你。&rdo;

九公主怔了怔，转过脸哼道：&ldo;长篇累牍。&rdo;

徐南风嘴唇张了张，终是什么话也没说，走上前，用自己沾染了尘土和血迹的手臂轻轻拥住了九公主。

九公主瘦削的肩背一僵，随即又很快放松了些，哑然失笑：&ldo;徐南风，你这又是作甚？&rdo;

&ldo;不做甚，忽然就想抱抱你。&rdo;徐南风手臂的力度加大了些，轻声道，&ldo;总觉得，你的背影太过孤独。&rdo;

徐南风身上有尘土和血腥味，可一向爱好干净整洁的九公主却并未推开她。或许，她真的太需要一个依靠了。

多年以后，每当徐南风回首往事，她总是会想起那座骤雨初歇的小院中，九公主一身红裙孑然而立的背影，像是一个脆弱的梦境，一触即碎。

在盛夏的雷鸣声中，纪王总算领军归朝。

大军在后，纪王和亲信率先一步回京，马蹄疾驰而过，扬起一路的泥浆四溅。

路过城门，纪王勒马，抬首望了眼歪脖子古树的枝桠，繁密油亮的浓绿之间，有一条久经曝晒而微微褪色的红绸布条。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疾色，随即扬鞭落下，策马驱向宫门。

皇帝很快接见了他。

纪王耐着性子，将军中事务一一具报，又提及一事：&ldo;虎门关地势崎岖险要，上月初九，儿臣在此遇伏，险些全军覆没，是一名小将率领收拢残军攻破敌方粮糙重地，又以身犯险，孤身为儿臣送来了虎门关地势图，儿臣这才得以脱险，十万大炎军士得以存活。&rdo;

皇帝听了大为赞赏，顺势问道：&ldo;那名小将究竟是何人？能孤身攻破敌方粮糙重地，做无名小辈着实太委屈他了……他现在可在殿外候着？朕想见见他，为他加官进爵。&rdo;

纪王面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抱拳躬身道：&ldo;回禀父皇，此人就在殿外。不过，他在战役中受了重伤，腿脚落了残疾，儿臣怕他贸然前来会惊扰圣驾，便……&rdo;

&ldo;为国受伤，可见是忠义之辈，朕更要见见他了！&rdo;皇帝急不可耐地打断纪王的话，命令道，&ldo;快快请他进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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