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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他们沿着中央大街跑过去，行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班恩的大肚子一颤一颤;贝弗莉的辫子甩来甩去;理奇用手扶着眼镜。他的头还嗡嗡地响，刚刚挨过一拳的耳朵好像要肿了，但是他感觉好极了，忍不住大笑起来。贝弗莉也笑起来。班恩也跟着大笑起来。

他们穿过法庭街，一屁股坐在警察局门前的长凳上：此刻这里似乎是德里推一安全的地方。贝弗莉搂着班恩和理奇的脖子，紧紧地拥抱他们。

&ldo;太棒了!&rdo;她的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ldo;你们看见那些家伙的狼狈相了吗?你们看见没有?&rdo;

&ldo;我看见了，清清楚楚。&rdo;班恩上气不接下气，&ldo;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了。&rdo;

他们又开心地大笑起来。

&ldo;失败者俱尔部万岁!&rdo;理奇慷慨激昂地叫个不停。&ldo;乌拉!乌拉!乌拉!&rdo;

一个警察从二楼的窗口探出头，高声命令他们：&ldo;你们这些孩子快离开这里!现在就走!快走!&rdo;

理奇刚要开口回答，班恩踢了他一脚。&ldo;闭嘴，理奇。&rdo;话一出口，班恩简直不能相信那是自己说的。

&ldo;对了，理奇。&rdo;贝弗莉也说。温柔地看着他。

&ldo;好吧，&rdo;理奇说，&ldo;你们想干点儿什么?去找亨利&iddot;鲍尔斯，问问他是不是想一对一地决斗?&rdo;

&ldo;闭嘴吧。&rdo;贝弗莉嗔怪他。

&ldo;嗯?什么意思?&rdo;

&ldo;没什么，&rdo;贝弗莉说，&ldo;有的家伙太傲慢。&rdo;

满脸通红的班恩吞吞吐吐地问道：&ldo;那家伙弄疼你的头发了吗，贝弗莉?&rdo;

她冲他温柔地笑笑，立刻明白了一件她一直在猜测的事情‐‐是班恩寄给她那张写了优美的徘句的明信片。&ldo;没有，不太疼。&rdo;他说。

&ldo;咱们到班伦去玩吧。&rdo;理奇建议。

于是他们就去了那里‐‐或者说逃到那里。后来想起来，理奇觉得那成了那个夏天的主题。班伦是他们的天堂。贝弗莉是第一次来到班伦。他们穿过肯塔斯基河那条修有堤坝的支流，踩着水坝的残迹，找到另一条小路，终于爬上东边那条支流的河堤。往左看去是那两根水泥圆柱。水泥圆柱的脚下一根根粗大的管子伸在溪水上方。一泪泊泥乎乎的脏水就从这些排水管流进肯塔斯基河。有人在上游的镇子里大便，现在又从这里流出来了，班恩想着，又想起那天内尔先生对德里排水系统的介绍。他隐隐约约感到一种无助的愤怒。河水里曾经有鱼儿游来游去，现在却连一个癫蛤螺也见不到，只能捞起一把手纸。

&ldo;这里真漂亮。&rdo;贝弗莉感叹着。

&ldo;是，不错，&rdo;理奇表示赞同，&ldo;没有黑蝇，风也吹走了那些蚊子。&rdo;

那边传来一阵汽笛声。他们看到一列长长的货车轰隆隆地驶过远处的河堤，向货运场行进。哎，要是一辆客车，人们就会看到这美丽的景色了，理奇想。先看到开普老区穷人住的房子，然后是肯塔斯基河对岸长满竹子的沼泽地，最后在即将驶过班伦之前，还能看到垃圾如山的碎石坑。

这时他突然又想起了艾迪的故事‐‐内伯特大街废弃的老屋下藏着的麻风病人。他把这个想法赶出脑子，转身问班恩：&ldo;你最喜欢哪个部分，干草堆?&rdo;

&ldo;嗯?&rdo;班思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当贝弗莉欣赏着远处的肯塔斯基河，想着自己的心事的时候，班恩一直看着她的侧影……看着她脸上的那块瘀伤。

&ldo;那两部电影，笨伯。我最喜欢哪部分?&rdo;

&ldo;弗兰斯坦拿那些尸体喂鳄鱼那段，&rdo;班恩说，&ldo;我最喜欢那段。&rdo;

&ldo;那太可怕了!&rdo;贝弗莉说着，不禁哆嗦了一下。&ldo;我讨厌那种东西。鳄鱼啊、水虎鱼啊和鲨鱼。&rdo;

&ldo;是吗?什么是水虎鱼?&rdo;理奇好奇地问。

&ldo;一种小鱼，&rdo;贝弗莉说，&ldo;长着小小的牙齿。但实际上它们是一种鲨鱼。如果你掉进有水虎鱼的河里，就会被它们吃得只剩下骨头。&rdo;

&ldo;哇!我真想有几条那种鱼。&rdo;理奇高兴地说，&ldo;我就把它们放在亨利的澡盆里。&rdo;

班恩咯咯地笑了。&ldo;不知道他洗不洗澡。&rdo;

&ldo;我可不知道那个，但是我知道的是我们必须提防那些家伙。&rdo;贝弗莉说着换了摸脸上的伤痕。&ldo;前天我爸打的，因为我打碎了一摞盘子。一星期一次就够了。&rdo;

一阵沉默。理奇赶忙聊起电影中他最喜欢的情节，打破了沉默。

贝弗莉发现河地上有一些雏菊，便摘了一朵。当她举着那朵雏菊蹭他们的下巴的时候，两个人都感到肩头上的轻抚，都嗅到了她发上的清香。她的脸庞靠近班恩的脸，只那么短暂的一刻，那一夜便梦到她那短暂又永恒的凝视。

他们的谈话刚刚结束，就听到小路上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比尔。邓邦站在那里，后面还跟着一个孩子。理奇知道他叫布雷德利，有些口吃不清。

&ldo;老大!他说着又改成英国管家的声音。&rdo;很高兴见到你，邓邦先生，我的主人。&ldo;

比尔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当比尔看了看他、班恩、贝弗莉，又看了看那个什么布雷德利的时候，理奇心头浮起一种异样的肯定。比尔的眼睛告诉他，贝弗莉是他们中的一员。而那个布雷德利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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