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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陈汉杰陷入了深思，喃喃道：&ldo;该来的还真来了，竟然在紧张抓捕苏阿福的时候来了!王长恭这个省委领导想干什么啊?是不是还想把伍成义也拿下来啊?&rdo;

唐朝阳郁郁说了起来：&ldo;哎，老班长，你还真说对了，这长恭同志也和我说了：伍成义不顾大局，身为副局长在这种时候和局长江正流同志闹别扭，要我们最好也一起拿下来。这事长恭同志前天在电话里也和林永强谈过。林永强不愿得罪长恭同志啊，私下向我建议过：是不是考虑把伍成义调到市扫黄打非办做主任呢?&rdo;

陈汉杰思索着问：&ldo;你说王长恭是不是心虚啊?伍成义不就是说了些实话吗?不就是盯准了苏阿福吗?就这么害怕?他是不是预感到了危机，要不顾一切了?&rdo;

唐朝阳默默看着陈汉杰，别有意味地咂着嘴，一言不发。

陈汉杰不高兴了：&ldo;哎，朝阳同志，你倒说话呀，你觉得这正常吗?&rdo;

唐朝阳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苦笑着：&ldo;让我怎么说?说什么啊?!&rdo;

陈汉杰若有所思地叹息着：&ldo;是啊，是啊，你现在脚跟软啊，要留后路啊!&rdo;

唐朝阳却道：&ldo;老书记，这话可不对啊，该顶的我不都顶了吗!定调子的会不是没开出啥结果吗?这次我也和长恭同志说了：如果谁发表了不同意见就撤谁，以后谁还敢讲话?依法办案又从何谈起?搞不好会出大问题!长恭同志很不高兴，明确告诉我：如果长山市委坚持不换检察长，他可以考虑建议省委换个市委书记!&rdo;

陈汉杰冷冷一笑：&ldo;我们这位省委领导口气好大啊，还是那么有气魄嘛!&rdo;

唐朝阳叹气说：&ldo;是啊!长恭同志现在不但是省委领导，还是省&lso;八一三&rso;火灾事故处理领导小组组长，口口声声代表省委、省政府领导，指导我们工作。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把您推到了第一线，才说要和你们人大通气商量!&rdo;

陈汉杰全明白了：&ldo;这么说，你是打鬼借助钟馗了?好吧，朝阳同志，那我就表个态：就算你唐朝阳倒下了，还有我老家伙呢!叶子菁这个检察长不能换，我们人大不会通过的!你告诉王长恭，有什么换检察长的理由，请他找我理论好了!&rdo;

唐朝阳有点冲动了，一把握住陈汉杰的手：&ldo;老书记，那可就太谢谢你了!&rdo;

陈汉杰动容地说：&ldo;朝阳，该我谢你啊，谢谢你这个有原则的好书记啊!&rdo;

唐朝阳也说了实话：&ldo;老书记啊，我不是不明白，我知道坚持这个原则是要付代价的。从南坪一路过来见您时，我就想好了，小林市长我管不了，事到如今我个人倒不存什么幻想了，就准备为这场大火承担主要领导责任，等着撤职下台了!&rdo;

陈汉杰想了想：&ldo;要有这种最坏的思想准备。不过，朝阳，你也别太灰心，必要时我会向省委赵培钧书记直接汇报!我不认为王长恭就代表省委、省政府!&rdo;

唐朝阳摇了摇头：&ldo;算了吧，老书记，别去碰这个钉子了!培钧书记和刘省长对&lso;八一三&rso;大火有几次严厉批示。据省委的同志说，培钧书记最近在北京还挨了中央领导的批评!&rdo;突然掉转了话题，&ldo;不说了，老书记，你最近带团出国转转吧!&rdo;

陈汉杰手一摆，没好气地说：&ldo;转?转什么?谁有那个闲情逸致?这么一个大案要案不处理好，我老家伙敢走吗!我们人大这边原定的出访活动都推迟了!&rdo;

唐朝阳恳切地劝道：&ldo;老书记，我倒觉得在这种时候你多在外面转转比较好!必须做最坏的打算啊。退一步说，万一我下台滚蛋，市委新班子真做出了撤换检察长的决定，你人大主任不在家，市人大常委会也没法开会表决嘛，是不是?&rdo;

陈汉杰明白唐朝阳一片苦心，可略一沉思，还是坚定地摇起了头：&ldo;朝阳同志，谢谢你的好意提醒!可这种耍滑头的事我不干，这次我是准备一顶到底了!&rdo;

唐朝阳仍是劝：&ldo;老书记，你是工作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啊，该知道事情的复杂性嘛!原则当然要坚持，可也没必要这么硬拼啊，讲策略也不能说是耍滑头嘛!&rdo;

陈汉杰知道唐朝阳这么劝他是出自真诚的好意，便道：&ldo;朝阳同志，你不必再劝我了。我理解你的处境，你是市委书记，站在第一线，对长恭同志不能不讲点策略。可我在二线嘛，用不着这样做嘛，咱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好不好啊?&rdo;

唐朝阳没办法了，无奈地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陈汉杰却又问：&ldo;朝阳同志，这场火灾准备怎么定性啊?当真定放火吗?&rdo;

唐朝阳不无忧虑地道：&ldo;不瞒你说，这事麻烦还比较大，长恭同志仍然坚持定性放火。我揣摩他建议撤掉叶子菁，起用陈波，是要为放火起诉做铺垫。不过，反复研究了案情之后，我和政法委田书记，还有其他同志倒倾向于定性失火，可又不能和长恭同志硬顶啊，就送到省检察院去研究了，起诉时间恐怕又要推迟了……&rdo;

就说到这里，唐朝阳的秘书敲门进来了，向唐朝阳举了举手上的手机。

唐朝阳看着秘书，不在意地问：&ldo;哦，谁的电话啊?&rdo;

秘书看了陈汉杰一眼，吞吞吐吐道：&ldo;叶子菁，说是有……有急事……&rdo;

唐朝阳一怔，从秘书手上接过手机：&ldo;对，是我。子菁同志，你说吧!&rdo;

陈汉杰一听来电话的是叶子菁，脑子里的敏感神经又本能地绷了起来。

叶子菁不知在电话里向唐朝阳汇报了些什么，汇报了好半天。

唐朝阳不停地&ldo;哼哼嗯嗯&rdo;地应着，最后说：&ldo;子菁同志，具体案情你不要过细汇报了，反正是你们检察机关的事，你们依法去办好了!谁犯了什么事，就让他们按法律条文去对号入座!对周秀丽如果你们认为应该拘捕，就自己决定吧!&rdo;

这事来得太突然，陈汉杰多少有些吃惊：&ldo;怎么?检察院要抓周秀丽了?&rdo;

唐朝阳点头道：&ldo;是的，挺突然的，有可能刑事拘留。子菁同志在电话里说，案情有了新突破：据钟楼区城管委被捕人员交代，原办公室副主任方清明证实，周秀丽为苏阿福违章建门面房向区城管委打过招呼，涉嫌滥用职权和渎职，还有受贿嫌疑。子菁同志还说，省检察院那边也盯上了，要求长山市检察院厉查严办!&rdo;

陈汉杰会心地笑道：&ldo;朝阳同志啊，周秀丽一抓，恐怕较量要升级喽!&rdo;

唐朝阳这才含蓄地说了句：&ldo;看来，长恭同志是嗅到什么气息了!&rdo;

三十五

叶子菁向唐朝阳打电话汇报时，检察院对周秀丽的传讯已进行了近九个小时。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周秀丽接受传讯的法定时间为十二小时。十二小时之后，如果检察机关不能根据讯问情况对被传讯人做出刑事拘留的决定，就必须立即放人。周秀丽有重大犯罪嫌疑，显然不能放，可正式拘留证据又显得不太足，传讯就演变成了一种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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