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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那洗衣服怎么办？&rdo;

&ldo;还能怎么办，只有自己洗呗。&rdo;

掌柜的和老人的交谈还在继续着。

&ldo;老婆比我小十岁，还有两个孩子，可是……可是都走在我的前面了……&rdo;

这句话穿过充满油烟的空气清晰地送进了卓二的耳朵里。

一种细微的恐惧感潜入了卓二心中，他拼命集中被酒精涣散的注意力，思索着这恐惧感的来由。

‐‐哪来的恐惧呢？‐‐

在家人当中恐怕最先死的应该是我自己吧。

‐‐春海比我小五岁，比父母先死的孩子也不多见。‐‐

但是，话不能说绝，在这个世界上什么可能性都有。

&ldo;掌柜的，算账！&rdo;杯中的酒还剩一点。

&ldo;好的，来了。&rdo;

卓二喝干杯中最后一滴酒，交完酒钱出了门。

十一月的冷风顺着衣领灌进前胸、脊背，卓二打了个寒战。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摇摆着。

铁路沿线有一个小公园，卓二坐在公园的石椅上，抬头看见了高岗上自己的家。黄色的灯光从四方的窗户中射出来，大概又忘记关浴室的灯了。

冷风刺痛了卓二的眼睛，泪水渗到眼眶里打转转，身体颤抖着。但是……颤抖不是因为寒冷。

怎么说才好呢？

对未来的感觉‐‐无法预知其有无的未来的事情‐‐带着强烈的现实感充满了卓二的心。

公园长椅上烂醉如泥的男人、远处窗户的灯光……

‐‐以前的什么时候，我一定曾经在这里远远地望着那个窗户发过呆。‐‐

春海死了，孩子们也没有了，敏惠、阳一他们都死了，房子也变卖了。自己过着无止境的漂泊生活，衰老得连自己也认不出来……这一切一切的痛苦只能用喝醉来摆脱。

&ldo;曾经，我也有过幸福的生活。&rdo;

一边望着远处窗户的灯光一边说着这样的台词，卓二预感到这一天也许真的会来临。被奇妙的现实感包围着的卓二，在风中默默地流着眼泪……

&ldo;曾经，我也有过幸福的生活。&rdo;他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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