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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陵越点头道：&ldo;自当如此，弟子眼下犹豫的是那孩子若是送回殷家，真能一世平安不被发现也罢了，若是日后出了变故，天墉岂非害了人，且这三年来，弟子瞧着她着实是个好苗子，若是修仙一事就此作罢，殊为可惜！若能修得大道，将来她能自保，于我修仙一脉正道之上，日后也多了一位伏魔卫道的修士。&rdo;

紫胤真人正色道：&ldo;天墉自是不能永远欺瞒于她的，你既是看她心性尚可，不若来日将此事直言相告，据你言语道来，那孩子也是个极有主意的，恐怕对自己日后如何行事心中也自有一番定夺。&rdo;

陵越便行礼道：&ldo;数月之后门内大比，那孩子也会上场，师尊届时见了，也正可看看秉性如何，不若大比之后，弟子再告知她此事，是去是留，且看她作何抉择吧。&rdo;

作者有话要说：

☆、第9章

紫胤真人的归来在天墉城掀起了一阵风浪，大家过了好些天才稍稍平静下来，但却也一直没有等到这位长老出来讲授剑法，殷画楼便见几位师姐和许多师兄弟都很是失落。

这几日陵川师叔下山未归，临行前命灵曲带着她和那几位小师兄在后山自行习剑，殷画楼自不必说，灵曲时一向细致负责的，因此那几个小的也并不敢趁此机会躲懒。

此时尚未至午时，几人正坐在后山空地上休息。灵如仰在地上看着天上云彩，沮丧道：&ldo;我练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出剑时准时不准，这辈子大概是没什么指望能做入室弟子了，小师妹，你到底是怎么练的啊！&rdo;

殷画楼边擦拭剑身边道：&ldo;这一招一式说是说不清楚的，不若你起来对着我比划几招，咱们都看看问题出在哪里？&rdo;

灵如一惊，道：&ldo;不行不行，私下比剑是犯戒律的！&rdo;

肇源和肇明也有些忐忑，道：&ldo;是啊，未经师门准允是禁止私下比武的。&rdo;

殷画楼想了想道：&ldo;有疑问验证一下，也算不得比试吧，又不是说要分出个高低好坏。&rdo;

几人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心里的想法一旦被勾出来，便止不住，灵如咬咬牙道：&ldo;好，那我就比划比划你看看。&rdo;

陵越陪着紫胤真人自剑阁出来，边走边道：&ldo;师尊，今日弟子见那些材料俱是不凡之物，只怕师尊心中已有了腹稿，想来很快又能见到师尊所铸新剑了。&rdo;

提起铸剑紫胤真人神色倒是有些触动，道：&ldo;我这几年在燕北辗转一番，偶然发现了这些材料，今日一试之下果然不凡，只是此料稀少，得来有些不易，还需再斟酌一番剑身形态，若能一气呵成才是最好……&rdo;

&ldo;你好大胆子！&rdo;未知哪里突然传来一声断喝，炸雷一般，打断了紫胤真人接下去的言语！

陵越一时惊怒，天墉城门规森严，门内严禁无故喧哗吵嚷，且修行之人清净为首要，这断喝蛮横无礼，是哪个弟子如此不守规矩！

循声望去，却是剑阁西墙外临近后山空地上正走过去几名弟子，为首的一人陵越有些眼熟，似是威武长老门下的小弟子，名字唤作灵远的。

殷画楼正要与灵如起势交手，突然一声断喝传来，就见灵远带着几名弟子，气势汹汹而来。

他平日行事便有些霸道，又好与人打抱不平，爱充那侠士做派，兼是威武长老的入室弟子，身边倒也聚了几个要好的师兄弟，好在他师父一向克勤克谨，天墉城戒律森严，是以除了偶尔咋呼一番，他倒从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殷画楼对他却是比别的弟子印象深刻些，究其原因，只因不知往日自己是否哪里惹到了他不慡利，这两年，他总是时不时想寻空子找她麻烦，只是她向来埋头习武的时候多，余者除了在藏经楼抄书便是在开阳楼与那些师姐们一道，少有给他发难的机会，几次寻衅不成，灵远早就憋了口气在胸口，今日路过后山，正听到她竟要与人私下比剑，总算是给他抓住了错处，便跳出来喝问。

他年纪虽然也只有十四五岁，却是入室弟子，修为更在几人之上，众人便依着长幼秩序向他行了礼，灵曲道：&ldo;师兄还请勿要动怒，只是灵如于剑术上有些疑惑，小师妹不过是要看他比划一番，找出问题所在罢了。&rdo;

灵远斜睨他一眼道：&ldo;谁同你说话了！我只问她，灵如比你早入门，比你年纪大，长幼有序，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指导他，狂妄！&rdo;

殷画楼不动声色道：&ldo;师兄息怒，并不敢说指导二字，只是与大家一同切磋，共同提高罢了。&rdo;她不想和小孩计较。

灵远见她一如往日低眉顺眼的避重就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ldo;你打量着我没听见呢！方才你分明就要私下比剑，胆大妄为，触犯门规！亏得往日里我师父还对你称赞有加，竟是连我师兄也被你比了下去！我还以为是什么多了不得的人物！私下里还不是没规没距！正该叫我师父知道你这阳奉阴违的真面目！&rdo;

殷画楼听了心下了然，难怪往日他总是看自己不顺眼，当下拱手道：&ldo;今日确实是我思虑不周，不该做此提议，幸而师兄及时制止，否则就当真要违犯门规了。&rdo;

灵远一听胸闷了，着啊！方才正该等他们动起手来他再出来，不就人赃并获了吗，自己急忙跳出来打断，倒是给她提了醒了！一时看她说话滴水不漏，倒像是嘲讽一般，越想越疑心，恼羞成怒道：&ldo;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仗着掌教真人看重你便可以目中无人了，告诉你，掌教真人不过是看你这幅样子，怕你惑乱天墉弟子，所以才时时留意你言行举止，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若是你敢有半分狐媚之举，看掌教真人不将你逐出门墙！&rdo;

他这般言辞刻薄，灵曲如何听得下去，出声制止道：&ldo;师兄今日寻了错处，自可禀明戒律长老照门规处置便是，殷师妹是名正言顺的天墉弟子，大家同出一门，师兄如何这般口出恶言羞辱于她！&rdo;

灵远下巴一扬道：&ldo;什么恶言！分明是你们无知！你以为她为何要上山修行，还不是因她这妖孽之相，连她自家族人都怕她祸国殃民容不得她，我不过是说了事实罢了，哪里算得什么恶言！&rdo;

灵曲被他气的浑身发抖，还要开口辩驳，却被殷画楼抬手拉住了衣袖，回头见她却是无甚怒色，开口道：&ldo;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法选择，我也并未作出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天墉城上下规矩严明，人事清正，若是掌教真人恐我有何不妥，当初就不会允我入门修行，或是照着门规将我逐出门墙便也罢了，何必作那暗中窥测之事，师兄如此论断，难免看轻天墉城诸位师兄弟，也看轻了掌教真人！&rdo;

灵远大怒道：&ldo;你少血口喷人！我哪里有看轻掌教真人了？你们都听到了吧，此人惯会含沙she影牵强附会！生就妲妃褒姒之流，妖孽！&rdo;

陵越同紫胤真人隐在远处一丛乔木边，听那灵远越说越不像话，抬脚就要出去制止，却被紫胤真人按住臂膀，示意他暂且不要做声。

陵越忍下怒气，听得殷画楼慢声道：&ldo;我何曾说了什么对师兄不利的话，师兄若肯就事论事，我错了便是错了，何必又扯上褒姒妲妃坐实我祸国殃民之说。况且师兄也读得经史子集，桀纣残暴，幽王昏聩，纯属自作孽不可活，师兄何用如那些酸腐文人一般，放着正论不取，却将国祚不继民心向背归结到女子身上，我曾听家父说史笔如刀，这一刀刀都刻在两个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过的女流身上，最是小人行径吧！&rdo;

他二人一个气急跳脚，被指责的那个却气定神闲，句句在理，她虽然少言寡语，却绝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灵远这个年纪的中二病，脑子一热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她自然不会忍着让着随他诋毁。

灵远被她噎红了脸，抖着嗓音道：&ldo;你！你给我等着！乱臣贼子之后，人人得而诛之！掌教真人才不会留你在天墉城，等你被赶出天墉城，我看你还怎么得意！&rdo;

殷画楼一怔，外门的消息她未曾留意，如今三年已过，难道西北军已经起事？

灵远一见她怔愣，顿时得意一笑道：&ldo;原来你不知道！看来你家族早已将你这妖怪丢在这里也不论死活了！&rdo;

又向着灵曲等人道：&ldo;她父兄在关中竖了反旗，她不是乱臣贼子之后是什么！我劝你们少围着她打转，小心掌教真人连你们一并逐出！&rdo;

灵曲几人一时纳罕，他们几个消息自然没有灵远这样的入室弟子来的灵通，以往只知道这位小师妹出身极好，今日才知既然她家中父兄手握重兵，这门第只怕不是一般的高。

殷画楼心中一时快速推算着殷家如今境况，根本没留意他的话，回神见灵曲几人诧异的看着自己，这才对灵远道：&ldo;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本朝已是大厦将倾，上不思国政，下不问民生，早已到了不破不立的时候。再说谋反一事向来成王败寇，若是竖了反旗就是乱臣贼子，今日建康赵氏四百年前不也一样是前朝慕容氏的乱臣贼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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