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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人群在他们身侧不断地靠近又远离，一对对的贵族们翩然而来，对这一对皇室兄妹颔首致意，同时致以探究好奇地眼神‐‐然而他们一概没有回礼。对此刻的他们而言，这个世界仿佛在极其遥远的地方。

&ldo;好了!&rdo;终于，她咬着牙低声说出来。&ldo;不要再说这些了，哥哥。&rdo;

她霍然抬头看他：&ldo;既然如此，既然要费尽心思把我夺回来，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别把我送出去?&rdo;她拼命克制着自己，颤声低语。&ldo;哥哥，如果你真的爱我胜过一切，那么你根本就不会让我离开翡冷翠、离开你!&rdo;

那只扶着她腰际的手僵了一下，西泽尔的脸色瞬间苍白。

&ldo;你有你的底线，那就是不能反抗父亲，不能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rdo;阿黛尔轻声。咬着嘴唇。&ldo;不要跟我说如果不是你我的命运会如何悲惨‐‐要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离开翡冷翠，离开皇宫，或许离开这个人世了!而无论怎样，都不会比现在悲惨。&rdo;

&ldo;阿黛尔!&rdo;他低声喊，脸色越来越苍白。

&ldo;你总是要我等你、再等你。可是，哥哥，你有你的梦想，有你的野心，有你的妻子和兄弟‐‐我又有什么呢?&rdo;她惨然一笑，&ldo;我无能而软弱，唯一拥有的不过是自己的意志‐‐而在去东陆之前，我甚至连这一点都没有发觉。&rdo;

她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ldo;所以，这一次回来之后，我就有了决定‐‐我决定运用我仅有的意志力，离开你。&rdo;

那样轻微但坚决的一句话，就如一剑刺穿了西泽尔。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一把勒住她的腰，就站在舞池的中间定定看着她，眼里的神色一瞬间极其可怕。阿黛尔本来以为自己有了足够的勇气，但忽然间却觉得畏怖，竟然在这种目光之下倒退了一步。

他们停在大厅的水晶灯下，旁边几对正在跳舞的贵族一时间来不及收脚，几乎撞到了他们，看着在大厅中心忽然停下来的这一对兄妹，个个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ldo;西泽尔?&rdo;纯公主也停下了脚步，低声看过来。

&ldo;没事。&rdo;她的丈夫苍白着脸回答，神态镇定地挽住妹妹的手，对众人道，&ldo;阿黛尔刚刚扭了一下脚，我得扶她回去休息了。继续跳舞吧，不用管我们。&rdo;

所有人露出释然的表情。阿黛尔的身影有点虚弱，几乎是无法支持一样，被西泽尔半扶半抱着，走向一个垂挂着帘幕的角落位置，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ldo;真是令我想起他们小时候的模样呢，&rdo;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贵族喃喃开口，有些自诩资历地对众人道，&ldo;在公主童年失明的时候，西泽尔殿下就每天牵着她走在皇宫里‐‐真是一对可爱可怜的小人儿。&rdo;

&ldo;……&rdo;纯公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丈夫的背影，黑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担忧。

乐曲重新响起，中断了的片刻地舞会继续进行。

然而，回到座位上的阿黛尔却脸色苍白，仿佛要喘不过气来一般地握着领口，直到那些白玫瑰和素馨花都被揉成碎片，一句话也不说。

&ldo;阿黛尔，你在试图激怒我。&rdo;西泽尔拉下了帷幕，给她倒了一杯苏打水，往里面滴了几滴药，递了过来，&ldo;你太激动了。来，喝了它。喝了就会好了。刚才的那些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也希望不要第二次让我听到。&rdo;

&ldo;出去。&rdo;她没有碰那杯水。只是定定凝视着窗外，低声：&ldo;让我一个人呆着。&rdo;

&ldo;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rdo;西泽尔反而走过来，伸出了手，&ldo;如果你觉得在大厅不舒服，那么我们去花园里散散步。&rdo;

她定定看着那只递到面前的手，忽然低声笑了一笑：&ldo;不，哥哥。我不会再让你引导我了‐‐无论去哪里我都能自己去。我再也不是那个瞎子阿黛尔了。&rdo;

他的脸色变了一下：&ldo;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去不了。&rdo;

&ldo;不，至少，我可以再度出嫁。&rdo;阿黛尔微笑起来，那个笑容带着一丝尖刻的讥讽，&ldo;这是你无法阻止的事情，对么?等我守寡期满，就算父亲不把我第三次送出去，我也会主动向他要求出嫁‐‐如果我嫁到大洋彼岸的卡斯提亚公国，那个你兵力无法到达的地方呢?&rdo;

西泽尔蓦地看了她一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内爆裂开来，令他晃了一下。

&ldo;你说什么?&rdo;他低声冷笑，&ldo;你以为到了如今，还会有男人敢于娶你么?&rdo;

&ldo;呵，当然!&rdo;仿佛被他那种语气激起了愤怒。阿黛尔挺直了腰，同样冷冷回答，&ldo;我知道你派雷杀了所有接近过我的男人，但只要我拥有美貌和一个教皇父亲，这个世上追逐我的人就不会断绝!‐‐哥哥，我一定会第三次出嫁。但记住：这一次，却是我自愿离开地。&rdo;

&ldo;阿黛尔!&rdo;他终于忍不住低声叫了起来。&ldo;你疯了?&rdo;

&ldo;我没有疯，亲爱的哥哥。&rdo;她抬头盯着他。一句一句的低声开口：&ldo;这是我第二次在运用我的意志力‐‐而上一次，则是在离开东陆的时候。&rdo;

她轻声说着，仿佛自语，一边缓缓站了起来：&ldo;是啊……弄玉公主说的对，既然清楚你们都是怎样的人，我必须离开，否则迟早都会被你们摧毁。&rdo;

&ldo;阿黛尔!&rdo;西泽尔脸色苍白得吓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就这样走开。

然而阿黛尔带着一种愤恨的表情用力挣脱，却被越抓越紧。短促的僵持后，她忽然间仿佛失去了控制，开始不顾一切的厮打着他，推开哥哥的手臂。

外面的舞会还在继续，为了不惊动外面的人，他们始终一声不发。

兄妹之间无声的争斗只持续了片刻，西泽尔很快控制住了局面，紧紧从背后抱住了阿黛尔，将她死死压倒在沙发靠背上，任凭她的手落在自己身上脸上，却不放松分毫。那只抓着她肩膀的手在剧烈的颤抖，背后的呼吸凌乱急促。

&ldo;该死的，你想逼疯我么?!&rdo;仿佛也是被逼到了某个极限，他几乎是低吼一样的在她耳边道，&ldo;听着，阿黛尔!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再踏出翡冷翠一步!‐‐如果你离开了，那么我在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没有了!&rdo;

感觉到了哥哥情绪的忽然绷紧，为了不刺激到癫痫的发作，阿黛尔终于暂时的安静下来，不再挣扎。然而她的身子却是僵硬的，始终不肯软化屈服。

&ldo;不，你有纯公主，还有李锡尼昆士良他们，&rdo;她冷冷地回答，&ldo;你的世界很大，哥哥。你拥有的东西太多了，不像我。&rdo;

&ldo;是么?&rdo;他冷笑起来，忽然用力，几近粗鲁地将她拖到了帷幕后，拨开一角，低声，&ldo;好啊，既然我们谈到我的妻子，那么，就让我们看看她正在做什么吧!&rdo;

阿黛尔被拉到了帷幕后，只是看了一眼，身子忽然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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