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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我明早来接老师师母。&rdo;
&ldo;小宋,不用了,你还要正常工作。&rdo;何妈妈目光移向垂头丧气的心眉,解释说:&ldo;你上个月去贵西,我检查过,没有扩散。&rdo;
&ldo;妈妈,对不起。&rdo;
&ldo;行了,回去再说。&rdo;
&ldo;为什么不告诉我?&rdo;
昨晚回到家,宋书愚告辞离开后,三个人相对无言。枯坐了半个小时,心眉妈说太晚了,都去睡觉,站起来自己先回了房。
心眉不确定妈妈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不敢多话。可怜巴巴地目注妈妈背影消失,再询问地望住爸爸。何爸爸叹气,安抚说:&ldo;没事,你妈几个月去复查一次,没有转移的迹象。她是好强的人,又说病是自己吓自己,越害怕越严重,所以谁也不许通知。她还把你当孩子,怕影响你工作和心情。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陪你妈妈去医院。&rdo;
她哪里睡得着?接宋书愚电话时早忘记问他和乔筱雪怎么样,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妈妈这一年做的事情说过的话。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妈妈一年多来急剧消瘦,胃口不好,脾气越来越暴躁。偶尔吃中药,也解释说是因为失眠。她只以为这些是更年期症状,没有往深处想。
心眉掩着脸,手心湿乎乎的。
其实她才是自私不过的人。只关注自己的感受,在对妈妈的疏忽与轻视满怀怨怼的同时,她何尝不疏忽了对妈妈的照顾?
&ldo;为什么不告诉我,妈妈,你也说我奔三了,还当我是孩子?&rdo;一早来肿瘤医院排号,坐在妈妈旁边,她问。
&ldo;你就算是头发白了牙齿掉光光了,在妈妈眼里也是个孩子。&rdo;
&ldo;去年就老是感觉半边肩膀又沉又酸,我以为是老骨头不中用了,没往别处想。后来发现开始溢水,来检查才确诊。癌症这种病,最后几乎都不是病死的,是吓死的‐‐&rdo;
第一个死字,心眉震一震。第二个,又震一震。
她妈看见她抖,不由发笑:&ldo;我说是吧,听见的人已经吓个半死了。我当时怕吓着你们,连你爸爸也没说,吃中药。中药不管用,开始溃疡。瞒不住了,只能和你爸商量,我说&lso;老何,你老婆没一半辱房的话,你恶心不?恶心我们就去离婚,反正孩子也大了。不恶心就陪我去医院。&rso;几十年,总算见到你爸有点男人样。&rdo;妈妈像是回想到爸爸当时的表情,笑容更深:&ldo;他闷头不说话,我心想那就离婚好了。谁知道他抬头就说&lso;去医院,说好了等退了休,宝宝也嫁人之后,我们满世界旅游的。早点治早点好。&rso;&rdo;
她妈轻描淡写地说,心眉鼻子再次酸溜溜的。&ldo;妈妈……&rdo;辱房对女人来说何其珍贵,她妈妈下决心时需要多大的勇气?
她妈拍拍她的手。
&ldo;妈妈,对不起,昨天说那些话是我不对。&rdo;
&ldo;你昨天一晚上没睡,妈妈也是。昨天那些话是事实。我这辈子,不是好媳妇不是好妻子,也不是好妈妈。&rdo;
心眉听妈妈语气伤怀,急急想辩解,她妈叹口气,站起来说:&ldo;到我们了。周医生认识久了,人品医德都不错,等会记得叫人。&rdo;
心眉伸手搀扶,她妈一手甩开,笑骂说:&ldo;你妈离棺材远着呢,没到要你扶的时候。&rdo;
第43章
从医院里出来,心眉顺手帮妈妈整整衣领,她妈望望天,说:&ldo;起风了,再冷下去婚礼那天怎么穿婚纱?&rdo;
刚才医生还训诫过不能太操劳,这个时候她妈仍在操心她的冷暖,心眉瘪了嘴嗫嚅说:&ldo;妈妈,我的婚事,要不要拖……&rdo;
她妈竖眉:&ldo;妈还没到躺床上动弹不了的地步,和正常人一样。别为了我影响到你,该怎么怎么。&rdo;
&ldo;松鼠鱼电话说一会才能过来,不行我们回去坐着等会?&rdo;
&ldo;我们慢慢走回去,边走边说说话,不用麻烦小宋了。&rdo;她妈顿了顿,问:&ldo;昨天小宋把筱雪送回家了?&rdo;
&ldo;应该是吧,我没问。&rdo;心眉这才想起这一茬。
&ldo;怎么不问问。&rdo;她妈怨怪的语气。
&ldo;顾不上,一晚上想着你……&rdo;
&ldo;想着妈妈的坏处是不是?&rdo;见心眉着急着想辩白,又叹气:&ldo;粗枝大叶的总让人不放心。希望这次妈妈没看走眼。以前就看小宋那孩子不错,既有学问又不迂腐,稳重自持,也只有他能降得住你活蹦乱跳的性子。可他毕竟比你大太多了,眼光又高,妈妈一直没把你们想一块去。听你爸爸说到是他的时候,吓了妈妈一跳,不过惊讶过后是越看越满意。&rdo;
&ldo;是爸爸说的?&rdo;心眉停了脚,眼珠几乎脱框:&ldo;不是我租房子对面那阿姨?&rdo;
何妈妈笑:&ldo;我怎么就生了你出来?既不随你爸狡猾又不随我聪明,象你姥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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