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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发生什么事了?&rdo;

&ldo;我对他说了一通你根本想象不到有多恶毒的话。毫不夸张地说，我就等于在他眼里泼了一瓶硫酸，在他耳朵里撒了一泡尿。我骂他是个傻逼、弱智，尽管他根本不是傻逼、弱智。他不比任何人迟钝，甚至可以说聪明绝顶，但是，他选错了对象。我挖苦他说他的小弟弟软得像根柳条，根本不能用，就算是个瘸腿的或昏迷的女人他也搞不定。我当时就像被鬼上了身。那些伤人的话我自己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但却滔滔不绝地从我口中冒出来。我想闭上嘴巴，可是没用，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rdo;

米莉安最后又瞥了一眼她面前的酒瓶，里面的酒已经报销了一大半。她低沉而缓慢地吹了一声口哨，随即举起瓶子，咕咚喝了一口，两口，三口。每一口下去，喉咙便像活塞一样上下蠕动一次。她已经有些微醺，说话时舌头已经不那么灵活。不妨喝个痛快，她想。

她的喉咙里火辣辣的。

但很快就变成了麻木。

她大口喘着气，然后把酒瓶从保罗的头顶上扔了过去。他急忙把头一歪，当酒瓶哐当一声摔在水泥地上时，他又缩了一下脖子。

&ldo;那天晚上，&rdo;米莉安强忍住一个要打出的嗝，继续说道，&ldo;本一个人躲进浴室，他脑袋里大概装满了从我这张臭嘴里喷出来的肮脏东西。他坐在淋浴间，脱掉自己左脚上的袜子，然后把一支双管猎枪的枪口塞进了自己的嘴巴。双管枪口形成一个横躺的8字，他们管这个叫&lso;双纽线&rso;，是代表无穷大的符号，多讽刺啊，对吧?之后他用大脚趾踩住扳机，只轻轻一压。砰!他想得挺周到，专门跑到淋浴间去干这事儿，倒给他妈妈省了不少清洗的工夫。好人就是这样，死都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rdo;

又一个嗝冲上来，米莉安不再克制，痛快地打了出去。她的鼻孔里顿时有一股呛人的威士忌味道。她的眼里泛起了泪花，但她告诉自己，那只是威士忌的缘故。多漂亮的谎话，米莉安自己都差点相信了。

&ldo;而最令人难过的是，他留下了一张便条。呃，也不算便条吧，我也说不准，像一张明信片。他用黑色的记号笔在一张纸上写的。内容是：&lso;告诉米莉安，我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抱歉。&rso;&rdo;

她茫然地盯着一旁，突然一反常态地安静下来。

21铁皮箱子

她一把推开汽车旅馆房间的门（旅馆，旅馆，永远住不完的旅馆，永远走不尽的高速公路，永远只是旅程中的又一站），看到阿什利正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手里攥着他的小弟弟。米莉安看不到电视屏幕，但能听到夸张的呻吟声，那是a片中常见但现实中罕有的女人的呻吟。

阿什利吓了一跳，慌忙到床头抓他的裤子。可惜他不仅没有够着裤子，反倒一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来，肩膀重重地撞在地板上。

&ldo;我操!你懂不懂什么叫敲门啊?&rdo;

他没有急着穿上裤子，而是缩在床边，用床来遮挡他不雅的裸体。

米莉安大步走进房间，哗啦一声拉上了百叶窗。

&ldo;房钱是我付的。&rdo;她扭头瞥了一眼电视，屏幕里是两个淫荡的金发女人，拖着奶罐子似的乳房，正像两只发情的野猫一样以69式的体位互相舔着对方的私处，&ldo;显然，这拉拉[1]a片的钱也是我付的。&rdo;

&ldo;我以为你去约会了。&rdo;

&ldo;把裤子穿上，我们得走了。&rdo;

&ldo;走?为什么?你又干什么坏事了?&rdo;

米莉安已经忍无可忍。她就像只走投无路的兔子，缩回后腿，准备发动致命的一蹬。

&ldo;我干什么坏事了?&rdo;她反问道，&ldo;我?你脑子被精虫糊住了吧?我倒要问问你干了什么坏事，白痴?联邦调查局为什么会对你感兴趣?&rdo;

阿什利的反应让米莉安大感意外：他竟哈哈大笑起来。

&ldo;联邦调查局?拜托。他们闲得没事干了吗，那些恋童癖者，或者恐怖分子，或者有恋童癖的恐怖分子还不够他们操心的吗?&rdo;

米莉安一把扯过他的裤子，扔到了他的脸上。

&ldo;喂，你他妈笑什么笑?把嘴闭上。我说真的呢。刚才我在外面碰到了两个自称是联邦调查局探员的家伙，他们径直走到我面前打听你的消息，就好像他们能从我身上闻到你的味儿一样。阿什利，他们有你的照片。&rdo;

阿什利的笑容瞬间便消失了，这是米莉安第一次看到他大惊失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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