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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蝉却不想听了,他看不得傅芝钟这样不舒的神色。傅芝钟说他看不得刘蝉掉眼泪,刘蝉又未尝不是。他是一丁点都看不得傅芝钟不愉。
“傅爷,我不想听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刘蝉反悔了,又撒娇叫傅芝钟不再说了。
傅芝钟半揽着刘蝉,没说什么。
刘蝉靠在傅芝钟怀里,温声说,“也是我想岔了,傅爷与我聊起过从前,是不想我忧心多想,才不说后院那些事情。我却总是任性,要傅爷告知我,这样实在是不对。”
刘蝉仰头,对傅芝钟笑了笑,“是小蝉钻牛角尖了,从前后院那些事,沈璐也好,郭芙亦也好,都不是我该在意的。我只要在意傅爷就好。”
傅芝钟无言。
许久之后,他看着胸前扬起小脸的刘蝉,很轻地叹了口气。
“你啊……”傅芝钟抚了抚刘蝉的头顶。
刘蝉乖顺地趴在傅芝钟的怀里,两人相偕在夜暮间的阳台上,不再言语,相顾赏夜景。
他们身旁小桌上的茶杯轻烟袅袅。
其实过去那些事,刘蝉也知道得算清楚。
是他在被窝里,听傅芝钟讲过的。
傅芝钟搂着他——那个时候,傅芝钟身上有着男人餍足后特有的散漫。
他说话,平缓又淡漠,如以往很多次给识字还不全的刘蝉,读那些有趣的话本。
傅芝钟说,傅府一个四代为官的世家,对前朝忠心耿耿,也多得偏爱。他从出生,就由母亲、父亲、祖父、祖母教育要效忠天子,鞠躬尽瘁。
不过,年少的傅芝钟不同。年少的傅芝钟觉得朝廷里的那些官都是满嘴胡言乱语的骗子,他们救不了百姓,也救不了这天下。
‘放肆!你这孽子,还未上朝廷,便先议朝事?’傅父持着戒尺,面目愤恨。
‘那父亲与我说,为何我五岁时,城中乞儿遍地,过路大街小巷,母亲总要捂我双目,如今我十之有六了,过街时,母亲还是要捂我双目?’年少的傅芝钟问。
“这不就是无所作为?”
一字一句,振聋发聩。
然而,傅父听得吹胡子瞪眼,指向傅芝钟的鼻子的手颤抖不停,撕心裂肺,大呼孽子。
‘要儿子说,与其做什么官员,不若叫儿子去学点医,做江湖郎中,不若叫儿子去学点道术,做方士道士!好歹见着谁跛脚,儿子还能救,好歹见着哪户人家不幸,儿子还能搭把手。’年少的傅芝钟毫不示弱。
最后这样不示弱的傅芝钟当然讨不了好。
他被傅父打了十几大板,又被罚去面壁。
刘蝉一听到这里,就心窝痛得难受。
‘怎的……怎的能叫傅爷吃这样的苦!’他在被窝里气得一张小脸通红,像是恨不得自己与傅父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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