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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广恩伯谢迟?!&rdo;忠王猛地回头，悚然打量了他一会儿，接着迎上皇帝疑惑的目光，拱手坦诚道，&ldo;陛下，他是臣举荐进御前侍卫的。&rdo;

他顿了顿声，又说：&ldo;但臣此前并未见过他，他方才所言……也都属实。&rdo;

谢迟一瞬间觉得忠王犯了傻，旋即又明白过来，如果此时不说，事后却让皇帝查到他是如何进的御前侍卫，那才是真的说不清楚。

&ldo;竟还是个宗亲。&rdo;皇帝不带情绪地轻笑了声，谢迟感受到那种审视的目光又投过来，如芒在背。接着，皇帝又笑了声，&ldo;还与太子同辈?&rdo;

太子谢远，他叫谢迟，一看就是同辈。

谢迟于是无可隐瞒地承认：&ldo;是。&rdo;

皇帝看向太子：&ldo;太子怎么说?&rdo;

满殿的人，都感觉到太子打了个猛烈的寒噤。

&ldo;儿臣……&rdo;太子心中虚得发空，眼皮也不敢抬一下。窒了很久，他说，&ldo;儿臣没有，是他说谎。&rdo;

&ldo;很好!&rdo;皇帝干脆道，继而朗笑出声。笑音一声声在殿里回荡，又戛然收住，&ldo;谢迟说谎。押出去，杖三十。&rdo;

&ldo;陛下?!&rdo;谢迟惶然抬头，两个宦官已捉住了他的肩头，不由分说地向后拖去，他挣不开，只得疾呼，&ldo;陛下，臣没说谎!臣没骗您!陛下……&rdo;一块帕子却及时地掖进了他嘴里。

皇帝依旧只看着太子，已惯于掩饰喜怒的脸上，失望一分分从眼底渗了出来：&ldo;其他人都退下。&rdo;

宫人、侍卫、忠王，都无声地一叩首，迅速告退。殿门很快合拢，只余一双君臣父子一站一跪。

皇帝缓缓道：&ldo;朕罚了他，只因你是太子。今后这天下是你的，万事皆由你说了算，你要清楚自己的分量。&rdo;

太子险些脱力。勉强维持的侥幸被彻底激散‐‐父皇还是分辨出真相了。

但不及他做任何反应，下一句话又如洪钟般笼罩下来：&ldo;朕只是罚了他，却没有治他欺君之罪，依旧只因你是太子。天下还不是你的，你要清楚自己的分量。&rdo;

太子慌张抬头：&ldo;父皇……&rdo;与君父冷如寒潭的视线一触，他又噎了声。

&ldo;朕知道你素来爱计较，凡事锱铢必较，是朕宠坏了你。&rdo;皇帝眸光微凛，&ldo;但这件事，朕已经罚过了，朕希望你学会适可而止。&rdo;

紫宸殿外，谢迟被按到长凳上，知道圣旨之下与旁人争辩皆无用，就理智地不再争辩，咬牙准备把这顿板子熬过去。

因为其他人很快也退出来的缘故，掌刑的宦官怕有别的吩咐，就暂且等了等。但傅茂川并没有往这边来，只冷着脸叮嘱御前宫人和侍卫们日后不要再多提及此事，倒是忠王在殿檐下驻足想了想，就走了过来。

&ldo;殿下。&rdo;掌刑宦官拱手，忠王摘了扳指掖过去：&ldo;年关近了，大人置办些酒菜，过个好年。&rdo;

&ldo;殿下您客气‐‐&rdo;掌刑宦官拖着长音，眉开眼笑地把扳指收了。忠王没再说别的话，更没与谢迟说一个字，转身便走。

亏得忠王的这个扳指，谢迟少受了好些苦。若不然，单凭他年纪轻又多日寝食不安，这三十板子就能打飞他半条命。

但饶是这样，他还是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傅茂川把他单挪了个屋子的事他迷迷糊糊地知道，后来进进出出的又都有谁，他就一点都不清楚了。

这烧，如洪水般凶猛地烧了一天一夜，但退去时竟也利落得很。谢迟半夜突然醒来，觉得头脑清醒无比、四肢也不那么酸了，之后便再没反复。

谢迟趴在床上重舒了口气，下意识地想翻身，紧接着便呲牙咧嘴地吸了凉气：&ldo;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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