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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虞度秋摇了摇食指：&ldo;柏志明不过是那群人之一，单独被绑着的那个人，是我。希望你在担任保镖期间记住一点：无论另一条轨道上绑了多少人，你都要首先确保我的安全。&rdo;

周毅在前排默默听着，不敢插话，想起刚回国时虞院士对他的再三叮嘱：&ldo;我就这一个外孙，他要是遇到危险，你可一定要保护好他。&rdo;

他当时很想回：其实吧，我在您外孙身边当了这么多年保镖，深深觉得，最大的危险分子，恐怕是您外孙本人。

柏朝更不留情面，直接问：&ldo;你的世界观里有&lso;道德&rso;两个字吗?&rdo;

&ldo;这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的道德，就像这个悖论，无论你选哪一个，都要背负道德的谴责。&rdo;虞度秋漫不经心地勾绕着自己的一缕头发，&ldo;作为商人，我当然选择损失较小的一方‐‐电车遇到阻力会减速，最多撞死十几个人，而我被撞死的话，国内脑机接口研究至少减速十年，更别提什么戒毒了。光去年，全国查获的吸毒人员就达到了四十万人以上。如果我能让这四十万人统统改邪归正，会挽救多少人命?拯救多少家庭?你还认为我牺牲那十几人保全自己是不道德的吗?还认为我不把柏志明的线索交给警方是冷血的吗?&rdo;

柏朝：&ldo;可现实是你以柏志明为饵，却没钓上任何大鱼。他原本或许可以活下来，给警方带来更多线索，你却放任凶手杀了他，这损失算小吗?&rdo;

&ldo;啧，你还挺难对付。&rdo;虞度秋摁着太阳穴，苦笑道：&ldo;我承认，这件事上我的判断稍有失误，但我没&lso;放任凶手&rso;，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有派人去监管保护柏志明，可他还是莫名其妙失踪了。如果凶手能在我的人眼皮底下劫走柏志明，那警察来一样无济于事。&rdo;

柏朝毫不买帐：&ldo;无论你怎么解释，我更认为你才是那个操作电车的疯子，无论是凶手还是受害者，都只是你眼里有意思的玩具。&rdo;

虞度秋一愣，紧接着流露出堪称惊艳的神色：&ldo;我喜欢你这个比喻。&rdo;

周毅扶额，默默端起杯子，继续喝自己的酒。

一个敢在百米高空徒手爬楼的家伙骂别人是疯子，一个被别人骂疯子还特别高兴，也不知道究竟谁更疯。

如盖的树荫后，被遮掩的房屋逐渐显露出气派的真面目，&ldo;壹号宫&rdo;三个大理石刻成的楷体字横陈于入口，雕着繁复花纹的实心铜门有所感应，缓缓开启，迎接幻影车头的欢庆女神展翅而入。

虞度秋饮尽杯中酒，湿润的嘴唇微微一勾：&ldo;不过，比喻还可以更恰当些：如果说凶手是潜伏在平义市的一条毒蛇，那我就是盘踞在平市上空的恶龙，蛇在龙眼里不过是条虫，不足为惧，但是，如果不止一条蛇，龙也有可能被围攻而死。&rdo;

柏朝听出了话外音：&ldo;你认为这三桩案子不是同一人所为?&rdo;

&ldo;只是猜测。&rdo;

&ldo;有什么依据?&rdo;

&ldo;作案手法差别太大了，雨巷案中，吴敏是被割喉而死，手法干净利落，残忍血腥，而且凶手还制服了一名身强体壮的刑警，我不认为刘少杰一介混混有这个身手和能力。真正的凶手绝对是个狠角色，他要杀柏志明、我二叔这样的中年男人还不是像踩死蚂蚁一样容易?何必要下毒、伪装成自杀?我觉得他不屑于这么做。&rdo;虞度秋刚严肃了会儿，又嬉皮笑脸了，&ldo;你看，我有在认真思考如何揪出真凶，你还把我当帮凶，小柏眼狼。&rdo;

柏朝看他的眼神稍稍缓和：&ldo;是不合理，但这两个凶手或许是同伙。&rdo;

&ldo;错，我的猜测是三个。&rdo;虞度秋道。

周毅忍不住插嘴：&ldo;少爷，你的意思是杀害柏志明的，和杀害您二叔的，不是一个人?这……有可能吗?&rdo;

虞度秋托着下巴，食指轻敲脸颊：&ldo;极有可能，柏志明的案子设计周密，凶手先让他失踪，然后溺水而亡，再让警方从他体内查出致幻剂，证据链完整，怎么看都像他自己吸食过量&lso;坠机&rso;了。在这个过程中，凶手是隐身的，犯罪手法非常低调。若不是我的录音，警方恐怕不会复查这起&lso;自杀&rso;案，想查也没线索。而二叔之死，太突然太高调，稍微一调查就能推断出他被投毒了，犯罪手法很粗糙，凶手像是一时兴起，抑或被逼无奈。&rdo;

周毅恍然大悟，一拍自个儿的大腿：&ldo;有道理啊!&rdo;

柏朝不解地问：&ldo;既然你的猜测是三个人，为什么早上在会议厅里，故意误导那群警察凶手是一个人?&rdo;

虞度秋无辜道：&ldo;我可从没说过凶手是一个人，我只是说这三桩案子有关联，如果他们连这层都想不到，还当什么刑警?况且这只是猜测，我自己还有地方没想明白呢。&rdo;

柏朝与周毅异口同声：&ldo;什么地方?&rdo;

&ldo;昨晚你告诉我，柏志明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上带着身份证，这个细节我之前不清楚。&rdo;虞度秋继续指尖敲脸，&ldo;很奇怪啊，如果我是那个凶手，我会把柏志明身上所有能显示他身份的东西统统拿走，再丢进海里，这样即便柏志明没被海鱼吃掉，漂到了岸上，也已经泡成巨人观了，警方得靠dna检测确定死者身份，破案进程会延缓，这段时间足够凶手逃到外地甚至国外了。这处理尸体的马虎方式跟凶手前期的周密安排相矛盾，我总觉得他故意让警方迅速确定柏志明的身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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