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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初一笑了,&ldo;五叔有所不知,公公已经决定了与萧家谈判,待此事平息后,便借此机会退出江湖,专心做正行生意。&rdo;
戚步君端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他抬眼,半晌才开口,&ldo;二哥真的这么决定?&rdo;
元初一点点头,笑吟吟地道:&ldo;我也没想到公公会这么决定,不过这对叶家是好事,我们做正当生意,五叔也就不必闲赋在家了。&rdo;
戚步君微微地点了下头,垂下眼,他轻笑,&ldo;只怕到那时,我还是一样……无所事事。&rdo;
元初一奇怪地看着他,&ldo;为什么?难道五叔不喜欢做生意?&rdo;
戚步君摇摇头,勾着唇角慢慢道:&ldo;一时感叹而己,我只是没想到二哥会有如此决定,还以为……他会趁机一举将萧家击垮。&rdo;说到这里,他又稍有恍惚,低低地叹了一句,&ldo;二哥……老了。&rdo;
元初一偏了偏头,&ldo;什么?&rdo;
戚步君笑笑,移开话题,&ldo;你来找我有事?&rdo;
&ldo;就是谢谢你的册子。&rdo;元初一努力压下心中别扭的感觉,其实她听清了戚步君的叹息,可她不明白,听戚步君的意思,倒像是对老爷子的决定有所失望似的。
&ldo;这样的小事也值得一谢?&rdo;戚步君笑着站起身,踱到凭栏处,动了动钓杆,却总是不如意似的,连挪了几处位置,最后干脆放弃,将钓杆收了起来。
元初一走到他身边去,看着收起的钓杆笑道:&ldo;赶明儿我让人多放些鱼到湖里给五叔钓,省得只能钓到水糙。&rdo;
戚步君低下头,见弯弯的鱼钩上果然缠着几片细小的水糙,不由失笑,&ldo;下杆前想得很好,可收杆时,总会有些意外。&rdo;他缓缓说着,湖面微风徐徐,曳动他墨色的发稍与雪白的衣摆,他站在那,宁静而悠然。
元初一眨了眨眼睛,&ldo;五叔这句话,似乎大有深意。&rdo;
&ldo;何来深意?期许与现实的差别,我们每天都在经历。&rdo;戚步君唇边含笑,侧过脸看着她,&ldo;初一,你嫁给小真之前,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吗?&rdo;
这句话问得突兀,却又切实地击在元初一心上,她想了想,脸上笑容消失了些,&ldo;我有想过。&rdo;上辈子的她的确想过,这辈子的她,没机会想。
&ldo;那现在呢?&rdo;戚步君盯着她的面容,&ldo;意外吗?&rdo;
&ldo;我……不知道。&rdo;所有的事似乎都已偏离了原来的预定,包括叶真想与她和离。元初一苦笑着迎上戚步君清澈的眼睛,&ldo;我只知道,若我再选一次,我仍会嫁给他。&rdo;
戚步君动了动唇,良久,蕴在嗓中的话终于问出口,&ldo;就算你事先知道……他的喜好?&rdo;
元初一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叶真的事并非什么绝密的事,只要稍稍留心,就会察觉异样,所以就算戚步君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元初一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言不讳地问出来。
思考半天,元初一扯开一抹愁怅却坚定的笑容,&ldo;是,就算我知道,我还是会嫁给他!&rdo;
戚步君看着她,久久才难掩诧异地问:&ldo;为什么?&rdo;
元初一轻轻吐了口气,悠悠一笑,&ldo;我有我的原因。&rdo;
元初一言到即止,戚步君不再追问,他重新将目光投到湖水之上,望着一池碧波随风层叠,心中浮现的却是那不同于男装时的亭亭纤姿,微微侧头,便见柳眉如黛,秀目长睫,一张白净的脸庞无嗔无喜,说不出的温柔婉约,端庄秀丽。
良久,他轻笑,清朗的嗓音中揉和了微微的沙哑,&ldo;如果重来一次,我也希望你嫁给小真,这样……&rdo;
呢喃的话语轻轻吐出,不待元初一捕捉,已散于柔和的湖风之中。
第40章前事终为何(一)
元初一心情低落地回到揽月居,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戚步君刚刚的问题,她没撒谎,如果再来一次,她依旧会嫁给叶真,然后……
她居然想到了然后。
然后她想怎样?这个问题她想了无数次,始终没有结果。
&ldo;少夫人。&rdo;梅香将已经凉了的汤又热了一遍,端上来,&ldo;还有一些汤,不如给五老爷送去?&rdo;
元初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ldo;下午再熬一些,等公公他们回来喝。&rdo;
梅香应了一声就去了,这一去,迟迟未归,元初一起先没有在意,直到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梅香还不见踪影,便觉得有点蹊跷,叫了个小丫头出去找,不想那小丫头才出门,就撞上慌慌张张跑回来的梅香。
梅香气喘吁吁的,脸色也不太好,见了元初一慌忙地将她拉进屋里,关上门,又确认了门外没人,才以极低的声音说:&ldo;少夫人,不好了,婢子听到了要命的事。&rdo;
元初一皱皱眉,走到桌前坐下,&ldo;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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