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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麽?」刚进门的贺兰若明突然冲上前捉住她的手腕。
「检查他的伤口,以免上当受骗。」
「他已经死了。」贺兰说话的时候背对著床,不敢回头看一眼楚熙然的尸体,「你是有身孕的人,不该来这种晦气的地方。」「也是。」向阿朵抽回手,退後两步,朝一边候著的小荷使了个眼色,小荷得了令,轻悄悄地退出屋子,朝著霍飞儿所住的方向疾步而去。
「皇上,皇後的丧礼是不是该著人准备起来?」小林子适时地问道。
「好。」贺兰若明木然地点头,动作甚是僵硬。
「主子喜白衣,还有这柄长剑是他心爱之物,要一并落葬。」小顺子手捧著叠齐的白衣跪在贺兰若明跟前,硬生生拦住了他的去路。
贺兰若明一个不注意被跪著的小顺子绊倒,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他回过神,不悦地低下头,刚想发怒,眼神却定定地落在了那件白衣和长剑上。
他的目光顺著剑身一直到剑柄挂著的白色剑穗,刹时,千万画面涌进脑海,一会儿是向阿朵娇媚的脸庞,一会儿又是楚熙然淡然的微笑,几乎是同时,无数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朝他笼罩过来,将他整个淹没。
「我叫向阿朵,是我救了你。」
「臣楚家之子楚熙然,参见皇上、太後!」
「皇上,你要是喜欢我就娶我,让我做你的皇後。」「贺兰若明,我楚熙然到底算你的什麽?」
「恭喜皇上,贵妃有身孕了!」
「前儿你告诉我你的宠妃怀了龙种,今儿你告诉我你要选秀女,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楚熙然必须死!」
「皇上,皇後病毙了!」
……
贺兰若明猛地回头看向床上躺著的人,那冰冷的身体,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甚至再不见起伏的胸膛,竟是触目得让他撕心裂肺。
「他死了?」贺兰若明红了眼。
「他死了。」向阿朵见贺兰若明有些奇怪,连忙上前拉住他胳膊道:「皇上,臣妾累了。」「闪开!」贺兰若明干脆地推开向阿朵,转过身弯下腰,直勾勾地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蜷缩了起来,像是被人死死攥著,每收缩一下就刺痛一阵,又像是被人活活挖走了一块心肉,他甚至闻得到那股血腥气,顺著喉咙一点点朝上涌。
「皇上?」小林子最先看到贺兰若明嘴角边流下的血迹,吓得脱口惊呼。
贺兰若明却像未曾听到,他只是僵硬著动作,慢慢伸出手摸向楚熙然的脸,冰冷的温度顺著指尖的肌肤蔓延到他心里,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冒出,他浑身一个哆嗦,砰地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熙然……熙然……」贺兰若明恐慌地瞪大双眼,摇著头重复地喊著楚熙然的名字,「不,不会死的,他不会死的!」脑海里的画面在此刻一点点变得清晰:那人一身简洁的白衣骑装,跪在他面前说「恭迎皇上回宫」;那人在月下舞剑,一个姿势一个转身都熟悉得让他舍不得移开眼;那人被他扇了巴掌,还笑吟吟地说「真不知道,你打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记忆如雪花,一一落下,化成了泪,融入泥土,而最後的画面停搁在他离去时的样子,马蹄声飘远了,马上那抹白色的身影也被带著一点点消失在了眼前,他伸出手想抓住那人的背影,掌心中却是空空一片。
「熙然!」凄厉的嘶叫声划破寂静的长门宫,惊得屋檐上的乌鸦拍翅四起,哗啦啦地飞去了别地。
「这戏不错!」
房梁上跳下四人,前首的两人正是赵月宁和黑麟,後头两个却是影月和影叶。影月落地的瞬间,一劈掌就敲晕了向阿朵,影叶也以鬼魅的身形移到向阿朵随身的太监和侍卫身後,一人一掌将人打晕在地,而後拖出了长门宫。
「别闹了,快点弄醒他。」黑麟从小林子手上接过已经昏厥的贺兰若明,而另一边赵月宁拿著鼻烟壶在楚熙然鼻息前来回晃了两下,又倒出点来抹在他额心,没一会儿,原本还处於「假死」状态的楚熙然立刻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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