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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第1页）

然后，他就走不了了。

天像开了个大口子，一个劲儿地往下倒水！

分城的时候，女莹是照顾着卫希夷，给她分些大些的城，好些的地方。然而，无论何等样的城，都是位于水边的，且不少城内有水网。平素这些地方，也似新冶一般，有河道是方便了船只出入运输。一旦涨水，情况便不容乐观了。

卫希夷到的时候，城内已经开始有人逃出城了。城墙，对居住在里面的人，是一种保护。在这个时候，却又成了一种禁锢。城外涨水，了不起搬个家。城内河道涨水，人便只好上房顶了。

卫希夷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水！

她原是满心欢喜，可以为父亲了结一桩心愿的，现在一看，这地方还不如獠人原本居住的地方呢。起码，那儿没有泡在水里呀！

城内之人看到兵马来了，微惊之后，又该干嘛干嘛去了，爬房顶的，捞锅的捞被的。已经这样了，哪怕是来抢劫的，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城内倒有留守的人在，认得卫希夷的人马，哭着上来迎接：&ldo;可算来人了！咱们这可怎么办呢？&rdo;

他问得理直气壮，这地方归了卫希夷，卫希夷便是越君，便有责任将眼前的难题给解决了。

卫希夷也是头一回碰到这事儿，还不能慌，面上作镇定状地道：&ldo;哭什么？先将事情给我说明白了！&rdo;

&ldo;最大的灾祸，已经在您面前了，就是这天、这雨、这水。君上，该怎么办呢？&rdo;

卫希夷绷住了，先问：&ldo;房舍损坏了多少？粮仓还好吗？士卒们还吃得饱吗？&rdo;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能吃饱是最大的问题，这个问题只要解决了，就不会出大乱子。这是卫希夷的心得。

亏得是南方，为了防cháo，连住家都是干栏式的构造。粮仓更是要架得高高的，且还不曾被淹没。

卫希夷估且放下心来，下令：&ldo;守好粮仓，安抚百姓，让他们不要离开。&rdo;

&ldo;这……人要躲灾，谁又能拦得了呢？&rdo;

卫希夷横了他一眼：&ldo;你不会告诉他们，外面的雨更大吗？&rdo;

&ldo;可外面不像城里，这就是个水缸，进来的水出不去呀！&rdo;

&ldo;进来的出不去&rdo;提醒了卫希夷，她问姜先：&ldo;阿先，你还记得……&rdo;

姜先恰在此时开口：&ldo;希夷，我有办法了！&rdo;

&ldo;你先说。&rdo;两人异口同声。

卫希夷笑着做了个手势。

姜先道：&ldo;那一回，公主在见部族头人，咱们泛舟，看到的……&rdo;

屠维的耳朵支了起来，越发觉得闺女掉坑里爬不出来了。都一块儿泛舟了！

卫希夷右手成拳，砸进左掌：&ldo;就是这个！&rdo;

姜先道：&ldo;不错，水道疏通得好，城内便不会积水。城外也是一样，将河道疏通了，两边的低地也便不会被淹没了。&rdo;

&ldo;那可是个大工程了。&rdo;其时无论灌溉，抑或行舟，都要依靠河道，人工开凿的运河极少，多半是在城内。譬如南方，是将原有的水道略作修整。

姜先的眼睛却亮了起来：&ldo;那也要做呀！&rdo;他原本打的主意，就是想经过申王的许可去治水。然而一则年轻威信不够，二则抢的人多，最要紧的是，他也没有把握能够有办法治好。现在，一个很好的办法摆在了眼前，他愿意先在这里试一试。

北方治水，要与许多国家协作，在这里，他只要与卫希夷达成了共识，再与女莹确定了不会受到反对，就可以了。

地势的原因，姜先的城池在上游，洪水泄下，越国便要接受更大的洪水。姜先以此为理由，大义凛然地道：&ldo;此事我怎么能够坐视不管呢？&rdo;

卫希夷笑道：&ldo;好。那咱们分头行事吧。&rdo;

&ldo;嘎？&rdo;为什么要分开？

&ldo;你回你的地方，安抚庶人，招俫役夫，我……也要将这里的人都安置好，清点人口。然而，咱们再丈量河道，看看如何疏浚，可好？&rdo;

姜先再三向她确认：&ldo;大河上下沟通，各行其事，确实误事。你我……何时再会？又会于何地？&rdo;

卫希夷回忆了一下地图，道：&ldo;既然自上而下，我会带人去寻你的。时间么……以两月为限，可否？&rdo;

姜先道：&ldo;好。&rdo;他得回去他的地方，将库藏清点，再安抚士庶，点出青壮来好疏通河道。一路上，姜先也没闲着，皆是沿着河道前行，以观察水路。记下何处河流弯曲，不利排水，何处河无堤岸，容易漫水。只等两月之后再次相见，好好地惊艳一把！

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卫希夷的动作比他快得多了。只花了十数天的功夫，她便将越地安抚好了。办法十分简单：我给你们吃的，你们给我干活。简单又直白。每人按日发给口粮，凡领受者，皆要登记姓名，为她干活‐‐挖河。

十数天不算长，卯足了劲儿来干，足以使城中水位降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卫希夷再次清点三城青壮，分出部分在地势更高的地方筑了简单的居所，以防夏季更大的洪水来临之下，下城无法排水。

屠维与獠人老族长留在了越地，卫希夷亲自带着另一半人，溯流而上，去寻姜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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