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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仙蕙隔得远远的，看着一个身穿宝蓝色长袍的身影，身量颀长、高大挺拔，不过背对这边看不到脸，而且很快上了马车。

&ldo;公子饶命。&rdo;时莺跪在地上央求，连连磕头，&ldo;是我错了，我错了。&rdo;

小厮不依不饶，喝斥道：&ldo;来人！把这蠢丫头拖下去打一顿。&rdo;说着，便有几个跟班儿上来抓人，拉拉扯扯，顿时惹得人群围观起来。

仙蕙急忙提着裙子过去，钻进人群，喊了一嗓子，&ldo;等等。&rdo;

小厮仰起下巴，打量了下，&ldo;你谁啊？&rdo;

&ldo;你们别打人了。&rdo;仙蕙硬着头皮，说道：&ldo;既然只是弄脏了公子的靴子，那让她洗洗，赔个不是也就行了。&rdo;

&ldo;哟哟，瞧这管闲事的啊。&rdo;小厮啐道：&ldo;你说洗洗，就洗洗？不说你们会不会洗坏了好鞋，单说你让我们四公子光着脚，这能成吗？走开，走开。&rdo;满脸嫌恶的挥手，&ldo;别不识趣啊。&rdo;

马车里，年轻男子似乎微有不耐，&ldo;行了，打一顿就丢开了。&rdo;

仙蕙一则同情时莺，二则还等着她过几天送仙灵芝，要是打伤了，谁送？因而咬了咬牙，忙道：&ldo;那就赔你一双新靴子，总行了吧？&rdo;

&ldo;哟嗬。&rdo;小厮讥讽道：&ldo;你一个乡野村姑，居然说赔我家四公子的新靴？你以为随随便便做双鞋，就能赔了？你赔得起吗？&rdo;

仙蕙挺直了腰身，正色道：&ldo;你去打听打听，在仙芝镇上，有谁不知道邵家娘子刺绣第一？别说是做一双靴子，就是更精致的活计也难不倒。&rdo;

马车里，年轻男子语调淡淡，&ldo;刺绣第一？口气倒是不小。&rdo;有一种漫不经心的不屑之意，&ldo;既如此，那倒要见识见识了。&rdo;

仙蕙把帷帽上细布撕了一截，走上前，放在马车踏板上，&ldo;烦请阁下在上面踩一个脚印，好比着大小做靴子。&rdo;

车帘一晃，里面伸出一只男人的脚。

青底粉面小朝靴，做工精致，上面刺绣隐隐暗纹，奢华但是又不会显得花哨。再往上看……，雪白的绫裤，宝蓝色的锦缎长袍，显然对方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不讲究的。

他踩了一脚，留下一个淡淡的完整脚印。

仙蕙拎起细布起身，&ldo;敢问公子住在何处？十天后，我亲自把靴子给你送过去。&rdo;

&ldo;十天？&rdo;年轻男子隔着车帘，徐徐道：&ldo;我都已经离开仙芝镇了。&rdo;

&ldo;就是，就是。&rdo;小厮赶紧帮腔，&ldo;你这是想耍赖啊！&rdo;

&ldo;当然不是。&rdo;仙蕙虽然是小女儿养得娇，但是自有骨气，耍赖的事做不来，飞快琢磨了一下，&ldo;三天！那就三天时间，不能再快了。&rdo;

&ldo;姑娘。&rdo;年轻男子似在轻笑，&ldo;你先说十天，后说三天，要么是开头没有诚意，要么就是后来在吹牛皮。&rdo;话锋一转，透出几分凌寒之意，&ldo;你若是存心戏耍，那……，我可是不会怜香惜玉的。&rdo;

仙蕙当即分辩，&ldo;我起先说十天，是想着我自己一个人做。后来说三天，是想着你很快就要离开，让母亲和姐姐帮着我做。&rdo;不悦反问，&ldo;何来戏耍？&rdo;

&ldo;三天后，同福客栈天字房。&rdo;年轻男子道了一句，不再多言。

☆、意外

仙蕙狠狠盯了那靴子几眼，还想再看，那人已经把脚收了回去。

&ldo;姐姐。&rdo;时莺爬了起来，哭道：&ldo;多谢姐姐搭救我，要不然……&rdo;乡下小姑娘，哪里见过那么大的阵仗？对方还喊着要拖下去打，早吓得没魂儿，这会子心口还是扑通乱跳，咽了咽口水，&ldo;总之姐姐的大恩大德，时莺记在心里，一定报答。&rdo;

仙蕙没理会她，为免忘了那人的靴子样式，闭着眼，在脑海里面回忆了一遍，又默默记了一遍，――方才海口都已经夸出去了，绝不能出错！对方不像是好相与的，必定要做一双靴子比他的更好，才叫他没话说。

时莺打量着她，&ldo;姐姐，你……、你咋了？&rdo;想了想，不由脸色一变，&ldo;姐姐你该不会是撒谎了吧？三天后，能不能做出靴子来啊？要是做不出……&rdo;

&ldo;做得出。&rdo;仙蕙打断她，&ldo;你别说话，我得赶紧回去把鞋样子画下来，不然回头就忘了。&rdo;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了一句，&ldo;你也回去，过几天记得把东西送到我家来。&rdo;

&ldo;哎，哎。&rdo;时莺连声应道。

仙蕙赶紧回了家，拿了纸笔，把那靴子的纹样一一画下。

&ldo;弄什么呢？&rdo;明蕙从堂屋那边过来，进了门，上前瞅了瞅，&ldo;呵，今儿太阳是打那边出来了？你居然在画鞋样子。&rdo;掰了妹妹的脸，打趣道：&ldo;往日里，你既不捻针又不拿线的，我和母亲还发愁，怕你回头嫁了人被婆家嫌弃呢。&rdo;

&ldo;姐姐，你快看看。&rdo;仙蕙没功夫开玩笑，拉她看鞋样子，&ldo;就这鞋……，你、我，再加上娘和嫂嫂，三天时间能赶出来吗？&rdo;

&ldo;闹什么？慌里慌张的。&rdo;明蕙拿起鞋样子细看，&ldo;挺精细的呀，掐了牙，还绣了好些暗纹，这可得费一点时间。&rdo;抬头问道：&ldo;你怎么突然想着做鞋子了？这是……，打算给哥哥做的。&rdo;

&ldo;不是。&rdo;仙蕙迟疑了下，去找了母亲和嫂嫂过来，然后道：&ldo;今儿我在街上踩着了一个人，那人说我弄脏了他的鞋，非得让赔一双新的。&rdo;因为撒谎心虚，&ldo;说好了，三天后给他送到同福客栈去。&rdo;

&ldo;还有这样的事？&rdo;邵家的女眷们都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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