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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故人的弟弟。&rdo;

&ldo;别跟我拽文词儿，故人啥意思啊？朋友？死了的人？&rdo;

楼明换了姿势，眼睛看向远处拥挤不堪的楼群，半晌才说：&ldo;都是。&rdo;

门铃想起来的时候，杨蔚刚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舒服的衣服，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去开门，外头站的是疲惫的宋澎湃。

&ldo;你怎么还跑酒店来住了？家里怎么样？&rdo;

&ldo;窗户破了，到处脏得很。得过两天才能都收拾好。&rdo;杨蔚给他倒水，&ldo;怎么累成这样？&rdo;

宋澎湃大字型躺在床上，发出声舒服的低吼，&ldo;妈的，我都快成牲口了，两三天没闭过眼。&rdo;

&ldo;公司的事？&rdo;

&ldo;哦，也不全是。&rdo;宋澎湃含糊过去。

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很多话不用明说，对方也能懂。他知道自从车祸以来，宋澎湃尽量不在他面前提公司的事，就是不想他着急回去上班。宋澎湃的公司不算太大，但一个人独自绝对扛不下来，杨蔚想自己生病这段时间，宋澎湃肯定是蜡烛两头烧，难怪来找他的时候也少了。

&ldo;陈建国这人你有印象不？&rdo;杨蔚坐在窗台上，支着长长的腿。

&ldo;陈邦正的儿子？嗯，有印象。好端端干嘛提他？&rdo;

&ldo;我跟他还算熟，跟一般那种出身的人不太一样，非常正派的人，而且他门路人脉都挺宽的。&rdo;杨蔚想看看宋澎湃的反应，结果可能是太累，这人眼睛都没抬，只好沉了沉心思，终于说出来，&ldo;让他跟你一起干吧！我，不回&lso;浪cháo&rso;了。&rdo;

他以为宋澎湃听了这话，怎还不得跳起来？结果并没有，平躺的身体却明显僵硬着，眼睛躲避了，不知在想什么。杨蔚也扭头看着窗外，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ldo;我想试试新的生活，&rdo;他缓缓地说，&ldo;这些年过得太累，换个环境可能对大家都好。建国这个人不错，我跟他谈过这事儿，他很有兴趣。我在公司也得罪不少人，论公论私，都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有对不住的地方，你就担待点儿吧……&rdo;

&ldo;你得了！还来劲儿了是不是？说这些有必要？&rdo;宋澎湃坐起身，粗声打断杨蔚的话，&ldo;你得罪的那些人，还不是为了给我出气？我爸的那些皇亲国戚，我碍着情面不好管，就你能制得了他们！&rdo;

蜷着背，宋澎湃深深地喘了口气，又接着说，&ldo;六儿，这些年你在公司受的委屈，哥都知道。也就是你，那么难那么苦的时候，也在哥身边帮衬着。咱俩谁该道歉，你我心里有数。论公论私，哥都欠你。能还上的我还。还不上的，就先欠着吧！要走要留，哥都是以前那句话，对自己好点儿吧，六儿，别跟自己个儿过不去。&rdo;

窗外灯海瞬间模糊了，象是给大雨浸透，雾茫茫一片光晕。突然想起那个大雪纷扬的夜晚，从车里把宋澎湃拖出来的时候，他躺在雪地里，血汩汩流出来……那瞬间自己想的是什么？杨蔚尽量地吸收着眼睛里的水气，只想他活着，活着，无论如何，要活着……至于其他种种，都当作是自己一时贪念吧！

&ldo;你吃了晚饭没有？&rdo;杨蔚站起来，&ldo;我饿了，要不要一起去？&rdo;

&ldo;好啊！&rdo;宋澎湃从床上跳起来，&ldo;再呆下去要睡着了。走吧！哥请你吃日本菜。&rdo;

宋澎湃开车的时候，杨蔚给王斌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出来一起吃。他知道王斌刚从香港出差回来，应该能休息两天。电话里，王斌似乎有点犹疑，他这人听到吃饭喝酒向来格外慡快的，今天就那么一点迟疑，让敏感的杨蔚隐约感觉到什么。

王斌比平时稍显安静些，不过他这种人就算给人毒哑，也比正常人聒噪，才刚回来没两天，就已经打听出杨蔚家楼上着火的原因。说出来确实有点惊悚，据说是老婆厌倦老公在外头二奶三奶地养，干脆一把火，两条命。

&ldo;值得吗？&rdo;王斌摇头叹息，&ldo;就为了那么个烂人！不过，话说回来，这女人有胆量，要是我的话……&rdo;

&ldo;你哪舍得去死？&rdo;杨蔚淡淡笑他，&ldo;阴间没酒没美眉。&rdo;

&ldo;是，是，嘿嘿，你了解我！为了&lso;知老五者，六儿也&rso;，来，哥敬你一杯！&rdo;

清酒下肚，带来说不出的火辣辣，却是温暖的感觉。杨蔚努力回想楼上那位太太的模样，在电梯里遇见过几次，她长得并不难看，总是打扮得很整齐很干净，礼貌地微笑时，眼睛显得寂寞。

回到酒店，杨蔚顺便到前台签个单，小姐看见他的房间号码，告诉他有位先生在大堂等他有一会儿了。杨蔚转头朝喷水池附近的休息处看去，水流另一边，淡桔灯光深处，楼明也正好看到他，慢慢地从沙发里站起身。

刚在咖啡厅坐下，杨蔚就有点后悔。光线低暗，迷你喷泉也显得害羞，空气中还要命地漂浮着暧昧的小提琴……弄得跟约会一样。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立刻都有点小小尴尬。

&ldo;干嘛不告诉我你住在这里？&rdo;楼明先说话，并趁着昏暗的掩护，偷偷瞄了杨蔚一眼，&ldo;怕我来骚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