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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3页）

果不其然。正是之前读过的第三首。因着读得比较顺利，她印象颇深。若她刚刚仔细留意一下，定然能够认出它来。

恰在此时，清雾突然发现，比起上一次看到这首诗时，书页上已经有了些微变化。

原本的空白之处，如今已经用小楷做了很多标注。几乎每一个字的下面，都有。如&ldo;易读&rdo;，再如&ldo;不准&rdo;，还有&ldo;流利&rdo;、&ldo;勉强&rdo;之类。

细细想来，居然和她对每个字读音的把握程度相符合。

……原来，他竟是已经将她的努力一一记下。不只在心里，还怕自己会望，又在书中一一记下。

清雾盯着这些小楷看了很久，这才慢慢转首，望向霍云霭，轻声说道：&ldo;不怕。&rdo;

先前的片刻静默里，霍云霭正细细思量着等下怎么带她一起读更好，此刻突然闻言，不由有些茫然，&ldo;甚么不怕？&rdo;

&ldo;不怕你骗我。&rdo;清雾缓缓摇头，&ldo;你不会。&rdo;

霍云霭哪里想到小姑娘居然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怔愣了下，他抬手在她发上轻揉了一把，喟叹道：&ldo;当真有些呆。&rdo;

如果秦疏影那般嬉笑着说出这句话，清雾或许还没甚么感觉。

偏偏此刻被霍云霭用这般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来……

她都不知该用甚么表情面对了。

霍云霭瞧见她绷着脸一副憋闷的模样，忍不住轻笑。抬指在她鼻尖轻轻一点，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拉了她挨着坐好，&ldo;虽说如今你已经学得快了许多，但今天我们只新念四首。然后再温习几遍上一次学的。如何？&rdo;

清雾点点头。

如今进了屋子颇久，身子已经暖和透了。她觉得有些热，就想将外面的衣裳脱下来。霍云霭发觉后，顺手帮她将斗篷和外裳脱了下来，搁在一旁。

霍云霭正欲开始，忽地想起一事，合卷说道：&ldo;既然你在外面得唤郑天宁一声&lso;先生&rso;，总不好让他白得了这个名头去。&rdo;

&ldo;你是说……&rdo;

&ldo;往后你按时来这里。若我得空，便赶来。若是脱不开身，你便跟着郑天宁学些平日里得用的功课，这样也不至于白跑一趟，如何？&rdo;

清雾想了想，说道：&ldo;郑先生喜欢、教甚么？&rdo;

先前郑天宁教她时颇有些心不在焉。虽说如今已经知道，他是因了在等霍云霭故而如此。但如果往后他也不用心教她，可是有些麻烦。

郑天宁行事散漫不拘小节。如果能够知晓他教甚么能够耐得住性子，往后跟他学起来，也能有效一些。

霍云霭本是因为今日突然有急事脱不开身，来得迟了些，故而冒出了这个念头。本还没想太多，如今听了她的话，想到了郑天宁的脾性。不由思量了下，说道：&ldo;此事稍后我会与他商议。下一次再与你说罢。&rdo;

这件事便暂且搁下。两人捧着书卷，一字一句地好生读了起来。

清雾前世时受尽了不能说话的苦。如今开口说话能够顺畅许多，欣喜之下，不由性子有些急切。比如读起之前已经读得准确了的字，便没以往那么小心翼翼，而是照着记忆里的说便好。

霍云霭却不允许她这样随意对待，一定要她将每个字都如第一次会说那般，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去读、去念。

&ldo;稳扎稳打方能成事。无论是甚么，总得足够细致认真，才可成功。&rdo;

他有多忙，清雾是知道的。即便如此，他都要抽了时间来教她读书。这等关切、这等细心，她怎能马虎对待？

清雾将他的叮嘱记在了心里，便也收起了急躁，沉下心来跟了他细细地读。

……

待到四首读完，将要复习上一次的诗词时，霍云霭还在往前翻着书页，就听身边的小姑娘轻声问道：&ldo;我出去，很快回来，好么？&rdo;

她说得小心翼翼，使得本就和软的声音愈发娇了几分。

霍云霭下意识地就想答应。转念想到她之前不够认真的态度，生怕她是在寻机&ldo;偷懒片刻&rdo;，于是狠下心拒绝道：&ldo;不可。既是下定决心，便要从始至终坚持到底，方才能够歇息。&rdo;

清雾听出了他的意思，又羞又恼。偏偏她要去做的事情，实在羞于在他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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