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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宿羽连忙捂盘子，&ldo;不是……哎你怎么抢我烙饼？！&rdo;

三伦嚼着烙饼扯嗓子喊：&ldo;李公子！李公子人呢！上次谁跟我打赌我们宿小将军就算失忆了也不会花钱的！&rdo;

宿羽快急哭了，&ldo;别喊了！没几块了！&rdo;

帐中的谢鸾放空了一会，突然问：&ldo;我记得你跟我说你那个宿羽哥哥挺正经的啊？他怎么这么抠门？&rdo;

燕燕咳嗽了一声，碍着谢怀的锅底脸，没敢搭话。

李存年说：&ldo;小宿一直就抠门，一文钱掰三瓣花，也不知道攒着要干嘛。我估摸着是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不好娶媳妇了吧。&rdo;

谢鸾又问：&ldo;不会吧，他以前也这样吗？&rdo;

燕燕又咳嗽一声，示意他闭嘴。

没学会看人眼色的小容王还要问，谢怀在榻上翻了个身，盖上被子，&ldo;一直就这样。再问死去。&rdo;

谢鸾福至心灵，突然醒悟了他大哥最近愁肠百结的原因‐‐多半跟宿羽有点关系。当下也咳嗽一声，旁顾左右而言他道：&ldo;小郭将军啊，你这眼睛怎么就能这么小呢？&rdo;

郭单皮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听门外响起一声霸王花的呼喊：&ldo;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你说什么？宿羽花钱了？！&rdo;

谢怀又翻了个身，面朝里，看样子是准备白日宣觉。

门外继续乱成一团，&ldo;宿羽，是特地给我弄的吗？&rdo;

&ldo;……&rdo;听声音大概是宿羽又转了个半圆。

&ldo;靠！宿羽为我花了十文钱，我牛逼大了！&rdo;

三伦和马沙七嘴八舌惊叹，&ldo;我们头儿！不花钱则已，一花就是十文！大气！讲究！&rdo;

宿羽小声说：&ldo;……七文。我讲价了。&rdo;

谢鸾涉世未深，向来一掷千金，来之前偷偷打了把弯刀，光是订金都花了不少黄金，当即萌生了罪恶感，&ldo;李将军，他们当兵的这么穷啊？&rdo;

李存年嘿嘿一声，郭单皮见缝插针，&ldo;我都这么穷了你们还成天磕碜我。&rdo;

谢鸾说：&ldo;磕碜你跟你穷有关系吗？……哎大哥你去哪儿？&rdo;

谢怀不知道什么时候掀开被子下了床，溜达到门口掀开帐帘，冲着门口蹲着的香菇屁股轻轻踹了一脚。

宿羽一手端烙饼一手摸屁股，回过头来，先是喜出望外，随即心虚上脸，&ldo;……就剩半盘了。&rdo;

谢怀呵欠连天，右手招了招。

宿羽递过盘子，谢怀接过，随即用一种跟空气说话的神情开了尊口，&ldo;行了没？&rdo;

宿羽站起来拍拍屁股，小鸡啄米一样点头，&ldo;行了行了，你吃吧我走了。&rdo;

谢怀端着半盘烙饼转回帐中，把盘子放在堆满文书的案上，盯那半盘烙饼盯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才突然头也不回地问：&ldo;看什么看，活儿干完了吗就看。&rdo;

众人一下子收回猎奇的目光，核对名册的核对名册，画正字的画正字。

谢怀往榻上一倒，拉起被子蒙住挂不住七情六欲的脸，终于睡了个昏天黑地。

不知睡了多久，谢怀又开始做梦。

梦里是白茫茫的一片缟素，他骑马引领灵车驶出金陵城。漫天的纸钱在罡风中盘旋，落地时已被冻成冰片，几乎是在地面上撞出&ldo;铛啷啷&rdo;的声响。

送灵的队伍左黑右白，黑的是已成气候的虎贲军，白的是面无表情的宫人。那些漠然的面目晃得他头晕目眩，一旁的谢疆红着眼圈扶了他一把，&ldo;大哥。&rdo;

谢怀甩开他，勒马回首，独自向后看去。

铁壁般的高大宫墙之上，站着翻云覆雨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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