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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德馨正待答话，只听门帘作响，回头看时，阿福兴冲冲奔了进来，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一见莲珠在立即缩住脚，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ldo;什么事？&rdo;莲珠骂道：&ldo;冒冒失失，鬼头鬼脑，一点规矩都不懂！&rdo;

阿福不作声，只不住偷看着德馨，德馨却又不住向他使眼色。这种鬼鬼祟祟的模样，落在莲珠眼中，不由得疑云大起，&ldo;阿福！&rdo;她大声喝道：&ldo;什么事？快说！&rdo;

&ldo;是，&rdo;阿福赔笑说道：&ldo;没有什么事。&rdo;

&ldo;你还不说实话！&rdo;莲珠向打烟的丫头说道：&ldo;找张总管来！看我叫人打断他的两条狗腿。&rdo;

藩台衙门的下人，背后都管莲珠叫&ldo;泼辣货&rdo;，阿福识得厉害，不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ldo;姨太太饶了我吧。&rdo;他说：&ldo;下回不敢了。&rdo;

&ldo;什么下回不敢，这回还没有了呢！说！说了实话我饶你。&rdo;

阿福踌躇了一会，心想连老爷都怕姨太太，就说了实话，也不算出卖老爷，便即答说：&ldo;我来回老爷一件事。&rdo;

&ldo;什么事！&rdo;

此时德馨连连假咳示意，莲珠冷笑着坐了下来，向阿福说道：&ldo;说了实话没你的事，有一个字的假话，看我不打你，你以后就别叫我姨太太。&rdo;

说到这样重的话，阿福把脸都吓黄了，哭丧着脸说：&ldo;我是来回老爷，福和班掌班来通知，马上把灵芝草送来。&rdo;

&ldo;喔，灵芝草，男的还是女的？&rdo;

&ldo;女的。&rdo;

&ldo;好。我知道了。你走吧！&rdo;

阿福磕一个头站起身来，德馨把他叫住了，&ldo;别走！&rdo;他说：&ldo;你通知福和班，说我公事忙，没有工夫听灵芝草清唱，过几天再说。&rdo;

&ldo;是！&rdo;阿福吐一吐舌头，悄悄退了出去。

&ldo;老头子……&rdo;

&ldo;你别罗嗦了！&rdo;德馨打断她的话说：&ldo;我过足了瘾就走，还不行吗？&rdo;

&ldo;我另外还有话。&rdo;莲珠命打烟的丫头退出去：&ldo;我替老爷打烟。&rdo;

这是德馨的享受，因为莲珠打的烟，&ldo;黄、高、松&rdo;三字俱全，抽一筒长一回精神。但自她将这一手绝技传授了丫头，便不再伺候这个差使，而他人打的烟总不如莲珠来得妙，因此，她现在自告奋勇，多少已弥补了不能一聆灵芝草清唱之憾。

莲珠暂时不作声，全神贯注打好了一筒烟，装上烟枪，抽腋下手绢，抹一抹烟枪上的象牙嘴，送到德馨口中，对准了火，拿烟签子替他拨火。

德馨吞云吐雾，一口气抽完，拿起小茶壶便喝，茶烫得常人不能上口，但他已经烫惯了，舌头乱卷了一阵，喝了几口，然后拈一粒松子糖放入口中，悠闲地说道：&ldo;你有话说吧！&rdo;

&ldo;我是在想，&rdo;莲珠一面打烟一面说：&ldo;胡雪岩倒下来，你也不得了！

你倒想，公款有多少存在那里？&ldo;

&ldo;这我不怕，可以封他的典。&rdo;

&ldo;私人的款子呢？&rdo;莲珠问说：&ldo;莫非你也封他的典？就算能封，人家问起来。你怎么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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