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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知道,&rdo;飞廉摇了摇头,&ldo;后来发觉如意珠是赝品,事情就急转直下了。&rdo;
&ldo;如意珠?&rdo;湘忽地冷笑起来,声带毁损的笑声嘶哑可怖:&ldo;知道么,你们拿到的如意珠,其实是这个!&rdo;她霍地抬手,指向自己空洞洞的眼眶,神情骄傲而绝决。
飞廉怔住,看着那空洞洞的深陷的眼睛,眼里露出震惊、敬畏和怜惜交织的表情。
&ldo;何苦……湘,何苦,&rdo;他喃喃,&ldo;我那样信任你,你却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rdo;
&ldo;你不会明白,&rdo;湘看着他,独眼里露出讽刺的笑来,&ldo;飞廉少将,巫朗一族的公子,你不会明白的‐‐对我们来说,无论做人还是做鬼,都要比给你们当奴隶强!&rdo;
飞廉霍然回身:&ldo;所以,你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背叛和利用爱你的人么?&rdo;
湘被他不同寻常的语气镇住,微微一怔‐‐共事那么多年,她从未见过温文儒雅的飞廉有过这样的表情。他的眼里有痛彻心肺的神色,一瞬间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ldo;碧的事情……你知道了?&rdo;许久,她才轻轻问了一句。
飞廉短促的低笑了一声,不再作答。
湘在黑暗中绞紧了手指,低下头去,感觉手指微微颤栗‐‐复国军勇敢无畏的女战士,第一次有了不敢直视别人眼睛的时候,只在黑暗里沉默。
&ldo;杀了我罢。&rdo;她终于开口,&ldo;我什么也不会招供的。&rdo;
飞廉没有说话,回头看着被毒素侵蚀得惨不忍睹的人‐‐显然方才巫罗又提审过一次,陈旧的伤痕上又遍体绽开了血淋淋的新伤口,令人目不忍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ldo;巫罗都没能令你开口,我又能把你怎样。&rdo;
那样无可奈何的温和语调,让湘颤了一下。飞廉回过身,看着叶城上空战云密布的天空,低声:&ldo;湘,我痛心的,并不是你们曾背叛我‐‐一个民族反抗另一个民族,无论用什么手段其实都可以原谅。只是……&rdo;
飞廉看着远处帝都上空的隐隐金光,叹息:&ldo;只是,我没想到自己会亲手把一个奸细、送到了我最好朋友的身边去,从而葬送了他的一生‐‐也葬送了整个国家。&rdo;
整个国家?湘一震。这段日子她一直被密闭在星海云庭的海魂川密室,于外隔绝,根本不清楚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ldo;云焕……难道没死?&rdo;她迟疑地开口,&ldo;帝国应该处死他了吧?&rdo;
飞廉微微一怔,回过头看着她:&ldo;原来你居然还不知道。&rdo;
他苦笑起来,然后那个笑容越来越深刻,最后几乎变成了一种悲凉而沉郁的叹息:&ldo;湘,你一手开启了封印,放出了魔物,却居然至今不知道后果?&rdo;
他看向她:&ldo;你不知道云焕现在变成了怎样可怕的人,你也不知道帝都目下变成了怎样的情况‐‐如果你知道了,对于数十万冰族人的死,大约也只会觉得欣喜和解恨吧?可是,你可曾知道‐‐帝都的大屠杀里,死的不仅仅是冰族?
&ldo;你可知道云焕同样下了屠城令,要将帝都里所有鲛人一并处死!&rdo;
湘在他的语声里渐渐颤抖,残留的眼里露出了激烈的光芒。她伸出了枯瘦的手,仿佛想去拉扯他的衣领,喃喃:&ldo;你……你说什么?你说什么?&rdo;
&ldo;我说,与你的计划相反,云焕并没有被处死,&rdo;飞廉低下了身,凝视她那的眼睛,声音里带了某种激愤,&ldo;他活下来了!承受了比你想象更多的苦难,活下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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