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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野又有点坐不住了。以前回老家时也想过袊子,却从未像这次焦虑不安。
法事是下午二点开始的,五点钟还未结束。大家再一次围坐在桌前端起酒杯。
风野起身离席,朝电话走过去。
电话分别放在客厅与房间大门旁边的餐厅,由一个转换开关控制。风野从没有用电话跟袊子联络过。因为母亲和弟弟夫妇肯定听得出来是在给女人打电话。母亲是守旧的老脑筋,让她听见了又得瞎操心。
不过今天特殊,家里坐满客人,觥筹交错,面赤耳热,闹哄哄的。这时候趁乱打电话,也不会引起疑心。
风野把开关切换到餐厅,拿起了话筒。
如果在与袊子通话的过程中谁进来了的话,装成是谈工作就可以蒙混过去。风野打定了主意,耳朵紧贴在话筒上。对方没有应答,传来的只是单调的振铃声音。风野等到振铃声响到第十声时,挂断电话,然后又重拨了一遍号码,仍然没人接。
风野是昨天下午离开东京的。当时袊子还在家里。如果出门了的话,那么不是昨天夜里就是今天早上。
和谁?去了哪里?虽说不可能是与男性朋友一起去的,但终究是块心病。
风野回到座位上,一口气连灌了几杯却毫无醉意,头脑反倒格外清醒。
八点以后,留下的客人都是至亲的亲戚。风野又给袊子拨了个电话,仍然没人接。
今天是盂兰盆节,公司也都放假,看来袊子的确出门旅行去了。
既然袊子说过要去旅行,不在家也是理所当然。但是,风野心中仍然对袊子是否改变主意抱有一线希望。自己说走就走了,把她一个人留下,是做得过份了点。以前的话,袊子肯定会乖乖地等着自己回去,现在她已经不再是言听计从的袊子了。
妻子和孩子们来到庭院宽大、花木繁茂的老家,过得十分开心,风野却毫无兴致。
&ldo;我明天回去。&rdo;妻子和两个女儿都吃惊地望着他。
&ldo;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去。你不是说可以在这里悠闲地住一个星期吗?&rdo;
&ldo;周刊杂志的发稿要提前了。&rdo;
&ldo;你答应的,陪我们一起采花。&rdo;孩子非常沮丧。
法会结束了,跟亲朋故旧也见了面,继续留在这里已没有什么意义。
&ldo;难得来一趟,你们就多住几天吧。&rdo;
&ldo;一家人好不容易凑齐,你又要走,真没劲。&rdo;小女儿嚷道。
&ldo;你爸爸事情多,让他去吧。&rdo;妻子劝着孩子。
表面上,妻子的话很体谅自己,实际上却暗含讥讽。
&ldo;你一个人做饭、打扫房间行吗?&rdo;
&ldo;反正我一个人过,到外边随便吃点什么就行。&rdo;
一直在旁边坐着的母亲插话道:&ldo;东京那么热还要写稿子太辛苦了,让孩子妈陪你回去吧。&rdo;
殊不知,风野巴不得一个人轻松自在,随时可以找袊子,也用不着对外宿不归提心吊胆。
妻子早已洞悉风野的内心,不冷不热地说:&ldo;您放心吧,孩子爸喜欢一个人独处。&rdo;
&ldo;这么着吧,今晚上大家一起吃顿晚饭。&rdo;
小女儿立即表示赞成。
&ldo;哇,太好了,去大饭店吃西餐,奶奶也去吧。&rdo;
&ldo;那得多花多少钱啊!&rdo;
母亲觉得太破费。风野心里想的是带全家吃顿饭,权当赎罪,今晚给妻子个面子,以换得妻子的通行证。
第三天,风野返回东京。在上野站下车后,用公用电话给袊子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风野从车站直接去了袊子的公寓,门上着锁,只用好钥匙打开。屋里挂着窗帘,收拾得很整齐。门口信报箱里插着三天前的晚报和一直到今天的报纸。
看来,袊子是在风野走的当天下午出门旅行的。
&ldo;人家明明说了立刻就赶回来,真是的……&rdo;
要是这会儿袊子出现,一定要紧紧搂搂她。
风野想像着袊子投入自己怀抱的情形,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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