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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祁子俊迁怒于关素梅：&ldo;都是你惯的！&rdo;他又对世祯吼道：&ldo;你跪不跪？&rdo;

世祯不理他，径自走到关素梅身边：&ldo;娘，我回姥爷家。&rdo;

祁子俊吼道：&ldo;今天你要是敢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rdo;

世祯离开祁家大院，久久地跪在父亲祁子彦坟前。世祯一字一句地说：&ldo;爹，你在天有灵，就保佑着我闯天下。今生今世，我就是冻死、饿死，也不花祁子俊一分钱，不在祁子俊家门前讨一口饭！&rdo;

夕阳西下。一朵云彩奇怪地在天空飘荡着。祁家院子后面的池塘中，一片荷花静静地绽放着，周围没有人，没有一点声息，水面上微微泛着涟漪。

关素梅毫无留恋地看了这个世界最后一眼，慢慢地沉到水中。

祁家家祠里，祁子俊从桌案上取下装着龙票的盒子，交还给了玉麟格格。

世祺突然神情骇然地闯进屋子。祁子俊和玉麟格格都吓了一跳。

世祺哭道：&ldo;爹，我娘……&rdo;

祁子俊着急地问：&ldo;你娘怎么了？&rdo;世祺说不出话，哇哇大哭起来。

祁子俊&ldo;哇&rdo;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已经到了晚上。祁家大院门口，宝珠扶着玉麟格格坐上骡车，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宝珠关切地说：&ldo;格格，天黑了，路上当心着点儿。&rdo;

玉麟格格小声嘟囔着：&ldo;我来得真不是时候。&rdo;

祁家家祠再祁次布置成了灵堂。白色的帐帷从墙上一直垂下来，一班僧众正在做法事，但传到祁子俊耳朵里的，只是一片奇怪而毫无意义的嘈杂声。祁子俊大睁着失神的眼睛，望着停在灵柩中的关素梅。她的神色显得十分平静、安详。在死去的妻子面前，他由于一种沉重的内疚，而变得迷离恍惚起来。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屋檐上。祁子俊的骡车停在院子里，骡子安静地吃着糙料。

世祯和世祺并排跪在关素梅灵前，两人离得很近。世祺不时抬头看一眼世祯，世祯却连正眼都不看他。世祺迟疑着，许久，终于开了口。他低声喊道：&ldo;哥。&rdo;

世祯像没有听见一样。

世祺声音更低地喊：&ldo;哥。&rdo;世祯仍然像没有听见一样。

世祺又喊：&ldo;哥。&rdo;世祯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世祺，他从世祺的眼睛里看到了悔恨、自责和期盼。在这一刹那，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动情地喊道：&ldo;弟弟！&rdo;

兄弟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祁家祖坟里多了一座新坟，位置紧挨着祁伯群夫妇合葬的坟墓，旁边空着留给祁子俊的墓穴。坟茔的墓碑上写着：祁门关氏夫人之墓。

关近儒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悲伤，把供品一样一样地摆放在坟前。关近儒说：&ldo;素梅啊，你安心上路吧。爹知道你心里的冤屈，可是，你别怪子俊，要怪，你就怪我们老一辈吧……&rdo;说到这里，关近儒已是老泪纵横。

第三十一章

苏文瑞陪着祁子俊在祁氏宗祠外散步。天上乌云密合，周围的景色都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他们沿着祠堂前的青石板路缓缓地走来。

祁子俊沉痛地说：&ldo;苏先生，任您怎么说，我都不会原谅自己。我总觉得，素梅就像是我亲手害死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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