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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到省城上班后的一天，差不多是心灵感应，他刚想着县里的事，熊雄就打电话来了。李济运不方便接，轻声说：&ldo;开会，我过会儿打来。&rdo;他想这会再怎么拉面条，也拉不得多长的。但各位副厅长都说了一通话，会仍然开到十一点半。

散了会，李济运马上打熊雄电话：&ldo;熊书记，刚才厅长们开会，我在会上。&rdo;

熊雄说：&ldo;李主任，几个老百姓上访，躺在省政府门口。毛云生已经赶过去了，请你也去看看。&rdo;

李济运说：&ldo;熊书记，信访局去人就行了吧，我在这里挂职，不可能天天跑县里的事。&rdo;

熊雄说：&ldo;你是双重身份，仍然是乌柚县委常委，信访工作是你分管的。&rdo;

李济运说：&ldo;我去肯定是要去的。但是，熊书记，两年时间，应该另外安排同志管这事。不然，我会成为信访局驻省办主任。交通厅这边对挂职干部很重视，安排了具体工作，不是走过场。&rdo;

熊雄说：&ldo;我知道了。&rdo;

眼看着就快十二点，李济运想故意拖拖。从乌柚赶到省政府不需太久，毛云生马上就会到了。他去自己办公室，磨蹭十几分钟，再问余伟杰要了车。叫车送他到省政府对面路上，自己再走过去。他不想马上露面，先打了毛云生电话：&ldo;毛局长，你到了吗？&rdo;

毛云生说：&ldo;我到了，看到你了。&rdo;

李济运望望马路对面，毛云生正在省政府门口。李济运等人行灯绿了，不慌不忙过了马路。走近了，又看见信房局和城关镇的干部，差不多上十人。毛云生迎了上来，李济运问：&ldo;什么事，多少人？&rdo;

毛云生说：&ldo;五个人，城关镇的居民。&rdo;

李济运猜想到是什么事了，问：&ldo;旧城改造那块的吧？&rdo;

毛云生点头说：&ldo;正是的。他妈的就不知道少来一个人？偏偏来五个！&rdo;

上访人数五人以上，算是群体性上访，简称群访。一个县的百姓每年到上级机关群访三次以上，县委书记和县长就地免职。省里这么规定，也自有道理。全省一百三十多个县，假如每个县一年有三次群访，每天省政府门口就会聚集两伙群访的百姓。加上零零星星的上访，省政府门口会天天宾客如云。

截访人员已把那五个人拉到省政府大门左侧的人行道上，围着他们讲道理。毛云生过去说：&ldo;你们哪怕告到中央去，解决问题还是靠县里。你们跑这么远上访，除了出我们县里的丑，还有什么用？&rdo;

&ldo;不往上搞，县里会重视吗？&rdo;

&ldo;越闹越有理，越闹越有利，是吗？&rdo;毛云生喝道。

&ldo;你是毛局长吗？你态度要好一点。&rdo;

毛云生说：&ldo;道理就是道理，同嗓子有屁关系！&rdo;

&ldo;你又做不得主！你信访局只要把人搞回去，就完成任务了。&rdo;

毛云生腔调仍是老高：&ldo;你做得了主，你来当信访局长算了！&rdo;

听上去毫无意义的争吵，却是截访劝说的过程。毛云生有经验，不管正理歪理，软话硬话，有什么上什么。吵到最后，毛云生的话听上去更离谱了：&ldo;今天不同你们谈解决问题，今天只让你们回去。这里不是谈解决问题的地方。县里的问题到县里解决，这里谈的不算数！你们不回去，我也不管了。你们就睡在省政府门口，地睡塌进去都不关我的事。上头怪罪下来，挨骂的是县里领导，又不是我！大不了撤我的职，我正不想搞了哩！我不当信访局长，去当财政局长，我年年给你们拜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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