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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老人说是&ldo;粗茶&rdo;，可是很好喝。也许是荻烧瓷细腻的表面给嘴唇带来的柔和触感所致吧。

&ldo;现在没烧窑了吗？&rdo;

&ldo;哦，今年就只剩下一炉过年窑了。&rdo;

&ldo;您一次大概可以烧制多少作品呢？&rdo;

&ldo;这个嘛，最近最多十件或者二十件，就这个水平。&rdo;

&ldo;哦？那么少啊？&rdo;

&ldo;而且满意的作品有三四件就不错了。&rdo;

浅见暗自担心这么少的作品怎么维持生计。大概每件作品都相当昂贵吧。

&ldo;我能拜见一下您的作品吗？&rdo;

&ldo;当然可以啦！全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愿意看的话尽管看吧！&rdo;

老人爽快地站起来，为浅见引路。

在地板黑亮黑亮的木板房里一个厚重结实的陈列架上，一共摆放着大约五十件作品。有茶碗类的小制作，也有许多花瓶、瓷坛类的大型瓷器。哪里是什么不值钱的东西，即使在外行人眼里，每一件作品都独具风格。

浅见的目光聚焦在其中一件上，他的心情陡地激动起来。

这是一只直径约二十五六厘米、高约三十厘米、呈圆柱形的瓷坛。瓷坛上端略呈弧形，坛口还配有一个圆形的盖子。无论其造型，还是其接近褐色的古雅色调，都显得典雅高贵。也许是因为自己一直想着遗骨的事，那只瓷坛怎么看都是一只骨灰盒。

&ldo;那是骨灰盒吗？&rdo;

浅见鼓足勇气问道。

老人&ldo;哈哈哈&rdo;地笑起来，笑得假牙似乎都快掉下来了。

&ldo;那是闷火罐。是啊，现在的年轻人恐怕不知道了，是一种放炭火的工具。&rdo;

&ldo;哦，我知道。&rdo;浅见记起来了，&ldo;听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母亲烧茶水的时候曾经用过。可是做得这么典雅，就让人很难跟闷火罐联系起来喔！&rdo;

&ldo;做骨灰盒合适吗？&rdo;

&ldo;啊？哦不……&rdo;浅见突然有些惊慌失措地说，&ldo;也许合适。&rdo;

&ldo;如果用它来装有价值的遗骨，将会是一个漂亮的骨灰盒。&rdo;

&ldo;晤？有价值的遗骨是什么样的遗骨呢？&rdo;

源秀老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用那双令人联想到童心的眼睛直视浅见。

&ldo;是吗……&rdo;

浅见把目光移向远处，他试图看透黑色板壁之外遥远的过去。他想起了从户山陆军军医学校旧址发掘出来的那七十具遗体，想起了在战争中死去的数百万具沉默的尸骨，想起了他们悲愤的心情无法传递给现世那些放浪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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