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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万穗儿说：&ldo;我根本没当真。&rdo;

朗玛说：&ldo;刚才你进去干什么？&rdo;

高玄说：&ldo;为了保密，这座小灰楼里有一套自毁装置，一旦启动，永远无法修复。刚才，我把那些硬件设备和软件资料全部销毁了。&rdo;

万穗儿说：&ldo;他害了那么多人，应该交给警察呀！这是改变历史、惊动世界的大案！&rdo;

高玄的语调有些悲怆：&ldo;虽然我和他没什么感情，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我在销毁那些东西之前，利用他的设备，删除了他的记忆，他会认为自己生来就是一个捡破烂的。现在，他的大脑中只有生存、吃喝拉撒的意识，不会再伤害任何人。换句话说，他的技术让他由上帝变成了一头猪。放过他，让他自生自灭吧。&rdo;

四个人一起坐出租车返回了卫城。

在路上，他解释了徐佑佑的那些噩梦。

徐佑佑曾吃过垃圾，那只需更换她大脑中垃圾和美味的概念。也许，那些人还试图让徐佑佑吃过更恶心的东西，只是被她本能地抗拒了，没有成功。

还有，徐佑佑曾认为，那个田阿姨就是给她接生的大夫，这个操作比较复杂‐‐他们要以一个新生儿的眼睛录制一段视频，里面反复出现田阿姨的面孔，然后，他们把画面嵌入徐佑佑的大脑，再给她输入一个错误的暗示，让她认为这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那天见到的情景。

那个田阿姨也被控制了，她之所以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变年轻了，同样是一种幻觉。

徐佑佑读高二那年，有一天忽然想杀掉v，那是他们给她的大脑下达了一个指令，告诉她这个男生是邪恶的。他们也控制了v，让他极度讨厌自己的性别，终于做了变性手术。这个变性女孩返回卫城度暑假的时候，他们又在她的大脑中下达了一个指令，告诉她，徐佑佑是邪恶的……那些人在搞实验，也是在玩游戏。

徐佑佑读高三那年，他们截取了多年前昌渝大地震的一些电视画面，三番五次塞入徐佑佑睡眠中的大脑。徐佑佑的同学李小惠就住在昌渝，她决定警告她。可是，那个电话号码从眼球传递到大脑的过程中，已经被修改，于是，电话打到了昌渝一家幼儿园。那家幼儿园有个教师，也叫李小惠，她在那场地震中遇难。徐佑佑的同学李小惠也被控制了，她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幼儿园教师，于是半途辍学去那家幼儿园应聘了……

徐佑佑进入大学之后，他们随便在杂志上找到一篇文章，然后一字不落地输入了徐佑佑的大脑。徐佑佑看到这本杂志的时候，就以为那是她的作品。之前关于这篇文章的记忆，都是他们伪造的‐‐从写作到投稿到发表，前前后后历时两个多月，可是，记忆只有几秒钟，原理就像做梦。

徐佑佑和高玄一起从电影院出来，被高玄的父亲撞见了，他很快就查清了，这个女孩正是他们控制的一只&ldo;肉鸡&rdo;，于是就出来干涉了。他们录制了一段语音，输入了徐佑佑的大脑中，同时修改了她的声音认知系统，让她以为那就是高玄的声音，而且是从电话中传出来的。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高玄的父亲把自己的影像&ldo;播映&rdo;在徐佑佑的眼皮内，警告她离开高玄。同样，那和视觉无关，依然是一种虚幻的大脑活动。

徐佑佑投江获救之后，高玄的父亲又编了一个&ldo;故事&rdo;，让她和高玄同时见到了她死去的爸爸，坚决不同意她和高玄交往……同样，那不是真实的经历，只是伪造的记忆。

包阿姨只是&ldo;上帝&rdo;手下的一个&ldo;官员&rdo;，掌管十八层&ldo;地狱&rdo;。在关键时刻，&ldo;上帝&rdo;当然要协助她。他发现万穗儿在追查&ldo;地狱&rdo;，立刻控制了她的大脑，在她和高玄发现了那根烟囱的秘密之后，他让她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感，当时就放弃了。接着，&ldo;上帝&rdo;删除了这段记忆，换上了另一段记忆‐‐烟囱被炸毁了，下面是一片平地……

回到市区之后，朗玛送万穗儿，高玄送徐佑佑，四个人分开了。

到了一水青来小区门口，高玄突然说：&ldo;佑佑，明天我就要回美国了。&rdo;

徐佑佑一下愣住了。

高玄笑了笑：&ldo;怎么了？&rdo;

徐佑佑的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小声问：&ldo;还……回来吗？&rdo;

高玄说：&ldo;我在美国一直勤工俭学，经济不宽裕，如果没什么大事，我不会再回来了。&rdo;

他知道，徐佑佑对他脉脉含情，在她的幻觉中，她甚至接受了他的热吻‐‐当然，那是高玄的父亲制造出来的场景，但是，这里面有一种微妙的关系‐‐高玄的父亲一直在监视徐佑佑的内心活动，包括她对高玄的每一次想念，每一种想象，每一个想法，他统统了如指掌，他必须根据徐佑佑情感的深浅编造情节，那样才顺理成章，也就是说，在徐佑佑的心中，初恋已经萌芽了……

可是，高玄对徐佑佑并没有爱情的感觉，他回国跟她见面，仅仅是出于同情，希望帮助她，有点类似医生与患者的关系。

徐佑佑不解地问：&ldo;我们……没有未来了？&rdo;

高玄说：&ldo;当然有。我相信，我们的未来都会挺好的。&rdo;

徐佑佑低下头去，不说话了。她听懂了，高玄并没有把她当成女朋友。

高玄说：&ldo;以后，如果你去美国玩儿，我给你当导游。&rdo;

徐佑佑望着脚尖，不说话。

高玄说：&ldo;我们在网上会经常碰面的。&rdo;

徐佑佑还是不说话。

高玄说：&ldo;佑佑，你要好好生活啊，答应我！&rdo;

终于，徐佑佑抬起了一双泪眼，对高玄笑了，声调颤颤地说：&ldo;有生之年，狭路相逢。谢谢你。&rdo;然后，转身就走进了小区。

高玄住在卫城姨奶家。

他返回姨奶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马路上空空荡荡，路灯在睁着眼睛睡觉。

一只垃圾筒旁，出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大脑袋，矮个子，穿着一身破旧的武警服，正在专注地挑拣垃圾。

第四十四章我欲乘风

朗玛和万穗儿背上行囊，雄赳赳气昂昂地朝远方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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