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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前面的马车就开始移动了。顺子原本还有些怀疑,前面的车怎么会这么巧和他们一路。结果没过一会,两辆马车真的同时停在了齐王府门前。
顺子搀扶着安然下了马车,安然刚踩到地面,前面的马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人。
那人是……京兆尹陆不平。
陆不平似乎很着急,压根儿没注意到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更没注意到马车上下来的安然。他从车上跳下来,快步走进齐王府,直奔拂尘居方向而去。
拂尘居里,李元湛穿了一身玄青色蟒纹绣袍,正端坐在树下,抚着一把已经有些老旧的十三弦筝。斑斑点点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新叶落在他的身上,显出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温雅气韵。
陆不平走近时,听出了李元湛弹得是春江花月夜,不禁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认识李元湛这么久了,还从未听过他弹这种简单的曲子。
不过陆不平此刻没有什么心思听琴,直接出声打断了他:&ldo;元湛!&rdo;
李元湛抬头看到来人是陆不平,手上一滞:&ldo;陆大人,可是有了新案子?&rdo;
陆不平脸色暗黄,顶着两个深深的黑眼圈,看样子是没怎么睡好:&ldo;出了个不大的命案。潘家村有个八岁的男童,被人抹了脖子,然后抛尸在了西郊的映月河里。昨天傍晚有两个村民下河摸鱼,意外发现了尸体,吓得不轻,立即通知了我们。交给我们后,我们找了仵作检查,初步判定男童是刚死没多久。&rdo;
&ldo;八岁的男童?&rdo;李元湛有些不可置信:&ldo;长安很久没有这么的凶案死者了。&rdo;
&ldo;是啊,能对一个八岁的孩童痛下杀手,八成是仇杀。本来只要重点调查一下仇家就好了,麻烦的是,这个男童的母亲是个回纥女人,嫁到京城后不大与人打交道,完全不会说中原话。问她什么都听不懂,她说什么我们也听不懂,昨天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宿,还是白瞎。&rdo;陆不平无奈的叹了口气:&ldo;这不,京兆府没有懂回纥话的人,我就来你这碰碰运气。&rdo;
&ldo;我手里的兵只负责守卫宫城和长安城,恐怕不会有人通晓回纥话。&rdo;李元湛神情严肃:&ldo;男童的父亲呢?&rdo;
&ldo;上个月刚过世。哎呀,所以说不巧的很,本来简简单单的一个案子,现在什么信息都没问出来,连有没有仇家都一无所知。若是还没有线索,只好以流寇作乱来结案了。&rdo;
陆不平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惋惜,却是转瞬即逝。在长安,每年以流寇作乱结局的命案不说有很多吧,一把手肯定数不过来。毕竟不是每桩命案都有迹可循,碰上在长安无亲无故的死者,多半是查不出什么名堂的。
&ldo;还是先尽力找个通回纥话的人过去。非到万不得已,不要草草结案。&rdo;李元湛微微蹙眉。
&ldo;那是自然。可上哪儿找既会中原话又会回纥话的人呀!&rdo;
陆不平忧虑地揪着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他查办了众多案子,这还是头一回碰上语言不通的障碍。昨天一宿的瞎比划,着实把他累得不轻。这眼看着有线索就在眼前,却不得用,简直比毫无头绪更叫人惆怅。
正愁的不得了,一阵笑声突然从背后传了过来:
&ldo;我会说回纥话。&rdo;
陆不平被这毫无预兆的娇俏声音吓了一跳,听说会回纥话,他又惊又喜的回过头。
只见一极美的女子盈盈走来,目光片刻都不曾离开李元湛。那眼神啊,叫一个含情脉脉,秋水涟涟。
&ldo;这位是……&rdo;
陆不平虽不喜过问别人的家事,但李元湛没有侧室只有一个正妃,他是知道的。清河郡主,他也是见过的,眼前这位妖冶的女子,绝对不是清河郡主。
&ldo;我叫赵安然,我是……&rdo;安然说着用袖子遮住脸,垂眸低笑,一副女儿家的娇羞之态:&ldo;我是湛湛的人。&rdo;
&ldo;胡说!&rdo;李元湛脸色铁青。
&ldo;哪里胡说了。&rdo;安然委屈巴巴的望着李元湛:&ldo;昨天你还摸人家的手手,还把人家关在房间里,今天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呀。男人呐,果然没一个好东西。&rdo;
李元湛:&ldo;……&rdo;
若不是陆不平在这里,他真的会考虑灭了这个满口胡言的女流氓。
陆不平尴尬的轻咳了两声:&ldo;那个,我们快走吧,早些知道男童母亲说什么,才好尽快锁定可疑目标。&rdo;
李元湛点点头,他看了一眼安然,朝华南示意:&ldo;备辆马车。&rdo;
说着二人就要往外走,没走出去几步,李元湛和陆不平同时觉察到了不对劲。怎么这姑娘不往外走,反而往院中去了。
&ldo;走吧。&rdo;李元湛催促安然。
&ldo;哎?&rdo;安然懒懒的坐到树下,漫不经心的抬眸:&ldo;我为什么要走?&rdo;
&ldo;赵姑娘不是说,懂回纥话吗?&rdo;陆不平殷切的说道,他心急如焚,一刻都不想耽搁,耽搁时间越长,凶手越难抓到。可眼前这个关键人物,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
&ldo;我是说过我会回纥话。&rdo;安然咯咯笑着:&ldo;可我没说过我会帮你们。&rdo;
第40章香囊
&ldo;这……&rdo;陆不平一时语塞,急得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ldo;若是不尽早将凶手缉拿归案,可能还会有新的受害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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